一枪刺出,那个清军虽用力一格,于佑明的枪头却还是刺中了他的脖颈。下意识的扭动、收枪,鲜血喷了老远,甚至有几滴更是溅到了他的脸上。
碰撞发生后,双方都意在决战,马速反而是降了许多,此刻纠缠在一起,清军这边全凭个人武艺与平日里的默契,而明军这边却似乎多了些什么,一些他们从未曾见识过的东西。
“杀!”
于佑明因为有着世袭军职在身,而且通过了讲武学堂的考核,铁骑营新建以来便成为了一个小队的队长,带着十个战兵和一个火兵从最起码的骑乘开始,到策马冲杀,以及骑射,甚至即便是算是训练官,他这个队长也几乎可以说是教授了部下们最多技艺的老师。
年纪轻轻便成为军官,在浙江明军之中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世袭军职所引来的羡慕嫉妒却还是不绝于耳,哪怕他原本在考核过后就已经拥有了成为骑兵队长的资格也无法例外。人言可畏,也正是因为如此,于佑明反而更加努力的磨练技艺,毫不吝啬的将所学教授给部下,使得他带的这一队在考核中屡屡名列前茅,才有了今天亲自上阵杀敌的机会。
一队骑兵,虽骑在战马之上,却依旧保持着一个极小的阵型,配合着与清军厮杀,就像是步兵结阵那般。
马刀、镗钯、枪棍、大棒。长兵短刃,时而一两支,时而三四把,动不动就一起招呼过来,这使得那些甘陕绿营出身的清军骑兵疲于奔命,尤其是此刻,明军的兵力两倍于其,总体上以多打少,小范围的也同样是如此,使得这些清军难受已极,反倒是失了他们平日里的风采。
“杀!”
势大力沉的一击直劈,两马交错,李还乡只用了这一刀就砍掉了当面那个清军的胳膊。这个清军武勇非常,已经砍杀了两个明军骑兵,只是这一次那清军在胳膊被砍断的剧痛下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已经被同队的一个枪棍手捅死,摔落于马下。
不同于新建的骑兵营,李还乡所在的乃是安远侯府的骑兵卫队,负责在战场上保护陈文的安全,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跟着他们那位亡命的主帅冲杀。此番随李瑞鑫而来,同样也是陈文的命令,能够如此明刀明枪的与甘陕绿营出来的骑兵搏杀,使得他每一个汗毛孔中都在迸发着一种名为兴奋的因子。
“杀!”
这支清军出自甘陕绿营,原甘肃提督张勇的部下,两百余常年与善于骑战的敌人交战,他们不可谓不称为悍勇二字。奈何以少敌多,还被骑战经验丝毫不逊于他们的李瑞鑫计算,再加上浙江明军骑兵所使用的怪异战法,使得他们一步步陷入到必败的窘境之中。
“该死的。”
一剑刺死了一个明军的下级军官,那带队的清军军官立刻便迎来了那军官同队的几个士卒。长兵短刃交错,靠着几个亲兵才勉强将这几个互相配合着作战的明军杀死,但也付出了两个亲兵的性命。
战场上,清军的骑兵越来越少,而明军骑兵数量的下降速度却远低于他们,这使得他越来越倾向于孤注一掷。
“姓李的,有种过来与老子一战!”
距离明军的将旗越来越近了,但是身边的部下却越来越少,或许根本冲不到李瑞鑫的身前他们就已经被明军杀光了,也说不定。情急之下,军官大喝一声,岂料却立刻就得到了李瑞鑫的回应。
“都让开,本将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老子!”
一骑冲出,几个明军护卫于侧,先期便与那军官的几个亲兵杀成了一团。转瞬之间,李瑞鑫已冲到近前,一杆祖传的马槊在他的手中如游龙般颤动,斜拉拉的便刺向那军官的咽喉。
“嗙”的一声,宝剑劈砍将马槊突刺的方向勉力错开了一点儿,强强划过了他的几根胡子,绕过了致命的咽喉。可是那一份反震的巨力,却使得他的半个胳膊都是一阵发麻,以至于就连原本在错身而过后利用马槊过长不及短的劣势转而就近砍杀的打算也彻底无法成行。
“有点儿意思。”
胯下的乌云踏雪乃是当年黄得功送给他的,战马一般七八岁到十四五乃是最为适合作战的黄金年龄,这匹如今已经有些老了,可是多年的默契尚在,伺候的也尽心尽力,如今却依旧能够上阵作战,丝毫不逊于当年。
策马冲出了一小段,借着惯性李瑞鑫顺手又挑飞了一个被逼落马下的清军,转过马头再度冲向那清军军官。
此刻左近已经剩不下太多的清军了,一些实在够不到清军的干脆驻足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骑战。只可惜,像评书中那等大战几百回合的段子基本上都是杜撰的,战场上瞬息万变,决定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杀!”
一枪刺出,李瑞鑫再度感受到了那军官借力来挑的力道,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那一击过后,清军军官尚未缓过气力,这一次的突刺虽然用尽了全力去挑,但去根本没有挑开,径直的一枪就刺在了咽喉处。下意识的扭动、抽槊,鲜血喷溅的同时清军军官也摔落到马下。
“游击死了,快跑啊。”
主将战死,原本还在勉力支撑的清军在一声尖叫后登时便化作鸟兽散,倒是刚刚击杀了一个游击将军的李瑞鑫反倒是有些怅然若失,似乎是还没有将精力都发泄痛快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