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队近两百人的清军原本是王升从宁波绿营那里带来的,乃是编练鸳鸯阵最久的一支清军。王升被洪承畴下狱后,张国勋便接手了这支精锐部队,这段时间用银子也喂得颇为听话,正好用在此刻这关键之时。
响彻云霄的呐喊声中,张国勋借口需要料理伤口便由亲兵们护卫着退进了县衙的后宅。待清空了闲杂人等,张国勋的两个亲兵就合力将一个柜子抬开,漏出了后面的一个可供一人钻进钻出的小洞。
那个小洞在外面被一堆杂物当着,张国勋的亲兵们在张国勋“轻点,轻点”的嘱咐中哗啦啦的将其推开,便一个个的簇拥着张国勋钻了出去。
小洞后面是这座房子与县衙外壁之间的一条小道,张国勋出了屋子里的小洞,没有丝毫的由于便爬向了外墙那边的一个狗洞,紧接着就连他的亲兵们也一个个的钻了出去,只留下了张国勋刚刚穿着的用以辨认身份的盔甲、佩剑还有那一条染着血的绷带,与王升的那些旧部一同死守县衙。
一鼓而下,这是陈文此前没有想到过的,毕竟守卫这座城池的清军乃是督标营,东南绿营中少有的精锐部队,可是根据始终作为攻城指挥的侯国远的报告,似乎这支督标营在几个月的休战中战斗力不光没有得到恢复或是提升,反倒是有所下降了,而且还不少。
除此之外,杨捷的反应也是一个怪事,再加上他们背后的洪承畴,陈文总觉得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二字。
不过不管怎样,大军已然入城,不光是北路,南路的神塘营和丽水营也已经冲进了城,此刻除了到处扫荡清军的残兵余勇外,两路大军已经把由最后一支成建制的清军守卫着的县衙团团包围了起来。
“大帅,里面的鞑子说张国勋已经跑了,他们想求一条活路。”
想活命,直接弃械投降不就完了吗?
“里面的鞑子是干什么的?”
“他们没有回答,末将已经派人找俘虏来辨认了。”
“嗯。”
没过一会儿,一个清军的军官便被带到了陈文的面前,这人知道一些布防的事情,而他也确认了县衙内清军的番号和归属。
“原来是老相识啊。”陈文听完了那个清军军官的诉说,冷笑着向侯国远说道:“倒是便宜王升了,那就是让这群家伙先走一步吧,也正好给他们的老上司打打前站。”
“末将遵命。”
侯国远很清楚,如果不是王升,四明湖畔的那场惨败很可能就不会发生如果不是王升,王江也不会被俘,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去年的那个龌龊事如果不是王升,他的老兄弟牛平安,那个在队中一向很有担当的老大哥也不会战死。
虽然这里面并没有王升,但是这支清军却是王升能够做下如许多的罪孽的依仗。况且这些年下来,他们本就沾满了明军的鲜血,与他所在的这支明军更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早已不再是可以被饶恕的范畴之内的了。
孔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读书给侯国远带来的不仅仅是官位的优先提升,更让他学会了很多以前没有想到过的道理。而今天,就是将这些道理付诸于实践的最好机会。
“把炮拉上来,轰塌外壁。冲进去,但凡是穿着绿营狗皮的,一个不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