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王翊看来,陈文虽然扬言一个月就能够战而胜之,但无论是他还是老营之中其他人也并不会相信成军两年,历经多次战斗,更是参与过攻破上虞县城的中营会输给一支只练了一个月的新兵营。
并非是他偏心,只是中营除了带有明显戚家军符号的鸳鸯阵外,明军中很多比较实用的战阵都在常年练习。哪怕王翊很清楚,这个时代的武将普遍将练兵的精力放在了亲兵和家丁身上,但是普通营兵也始终在经年累月的练习啊。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时间的差距,一个月和两年相比,差距实在太明显了。
这样的话,三场胜一场,王翊觉得如此既可以免除陈文的军令状,又可以继续刺激这个年轻武将的向上之心,还可以磨一磨的他那个过于锋芒毕露的性子。一举三得,不是很好吗?
见王翊没有异议,那个司礼的文官大声公布结果。“第一场骑战,中营方守备四人落马,陈守备营一人落马,陈守备营胜出。”
确认了获胜的结果,陈文营中的将士们再一次欢呼雀跃起来,尤其是李瑞鑫更是满脸放光,虽然只是击败了一群水平不是很高的对手,但是能够给自己效忠的将主挣了面子,他还是很高兴的。
接下来,那个司礼的文官公布了下一场比试的规则,并且在人员就位后宣布开始。
第二场乃是射击,按照规定,双方需要使用鸟铳和弓箭手混编射击远处的靶子,参加比试的双方各出十人,中红心者多的一方获胜。
这样的安排比较符合大兰山明军的现实状况,和新昌伯俞国望的新昌军只要有钱就往鸟铳手上砸,以至于其部鸟铳手很强,但是肉搏步兵很弱不同。大兰山明军的统帅和领军将领们还是选择肉搏步兵作为主力,以亲兵、家丁所组成的骑兵作为决定胜负的决定性力量,至于鸟铳、火炮和弓弩之类的投射兵器,那只是交战时的辅助兵种罢了,不能舍本逐末。
并非他们预知到在机枪和速射炮出现前,肉搏战始终是战场的主旋律,而是这些年和清军交战能够活下来的经验告诉他们,这样做才是对的。
比赛开始后,双方的人员也进入指定位置,中营那边是一半一半,五个鸟铳手和五个弓箭手;而陈文的营中则是四个鸟铳手和六个弓箭手。之所以如此安排,其实很简单,因为比试规则的原因,他本身对于第二场也没有报太大希望,只是让火器队每个小队出两个人,就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比试结果并没有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之外,中营派出的十个人有七个命中红心,且无一人脱靶;而陈文这边则是四人命中红心,还有两个和靶子擦肩而过。
对此,陈文还是比较庆幸的,幸亏脱靶的人没有太过离谱,以至于打中站在远处负责数靶的小吏,否则他就要怀疑那个文不成武不就学医把自己毒死的笑话中的人物是不是现在就在他的营中。
王翊点了点头,这个结果还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陈文的营中很有几个锐士,但是整体上来看还是符合一个新兵营的常理。那么,下面的第三场便是关键了,希望陈文的营不要输得太惨,否则王翊唯恐会打击到陈文的积极性的。
比试结束,双方的士兵都赶来回复自己的将主,只是上一场还兴高采烈的陈文所部现在已经蔫了下去,而中营则开始加倍的兴高采烈起来。
陈文微笑着安抚了一番自己这边颇有些失落的火器队成员,暗自决定比试结束后找王江多批一些火药和弹丸以加强火器队的训练,对于火器队他暂时也只想到了这个办法,毕竟在这个时代靠攀科技树整出来马克沁好像有些不怎么现实。
看到己方取胜,中营的那个守备舒了口气,他的属下在中营之中并不是最强的,但是平均水平和战功也能排到这四个守备队中的第二。眼下和这个新兵营打成一比一平,虽然说出去也怎么不光彩吧,但是总比两场皆负要强啊。
对于下面那场列阵比试,他还是信心十足的,带兵的人都知道,新兵练习队列可是要比练习个人武艺难得多了。能不能按照命令变幻阵型且不说,最起码要先认清楚左右,否则一个命令下去整个阵型自己就能乱成一团,都不用对方动手就完蛋了。
在他看来,陈文的营刚练了一个月,可能也就刚能站齐。阵法什么的虽然听说是练鸳鸯阵,但是他也没有扫听怎么样了,毕竟中营老大哥的气度还是要有的,哪怕早上的时候自己还没有那个陈文的职位高,也绝不能丢了王经略身边老人儿的脸面嘛。
再次确认了王翊的态度,那个司礼的文官便上前大声宣读结果。“第二场射术,中营方守备十发全中,七人命中红心;陈守备营十发八中,四人命中红心。中营方守备胜出。”
站在点兵台上,王升清晰的看到了双方在这场比试结束后的情绪,他轻蔑的看了一眼陈文,满眼的不屑一顾。
一个新兵营靠着某个不知道怎么骗来的猛将兄得了个头彩就已经很不错了,下面那场几乎可以不用看了,谁会相信一个新兵营列阵对抗一支成军两年经历过战事的老营头,还是大兰山那种吃得饱、穿得暖,有气力都用在训练上的营头。
在他看来,李瑞鑫大概就是陈文的亲兵队长,而骑兵队就是亲兵家丁队。除了亲兵队长外,其他亲兵、家丁的素质尚且如此,普通营兵还能练出花来?
想赢?真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