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一边吓唬嘎妞,一边偷瞄着手上的傻鬣,见到少年眼中凶光再现,顿时慢慢翘起了嘴角。
“……妞,跑,跑……”傻鬣挣扎着扳动脖颈上那支犹如铁铸般的手掌,沙哑微弱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出。
“呵呵,还能说话……”白崖扫了一眼满脸扭曲的傻鬣,慢慢收紧手掌,少年再也无法吸到一丝空气,终于抽搐着开始翻白眼。
“停,停下,放了哥哥,我愿意去,我愿意去!”嘎妞蹲在地上抽泣,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白崖听着嘎妞的哭叫,稍稍松开傻鬣的脖颈,见他的眼神显露出了明显的痛苦和后悔,这才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以后再动手行凶的时候,就想想现在的嘎妞!”
少年全身一抖,茫然地对视着白崖,旋即想到了什么,眼神泛起一丝狂喜。
他外号傻鬣,可不是真的傻了,相反还很聪明,听出白崖要放过他们兄妹了,刚才只是借嘎妞给他一个教训。
“手下留人!”
白崖一笑,正想松手,远处却射来一道劲风,直刺他抓人的手腕脉门。
“嗯?”白崖微一皱眉,手臂一扬,避开劲风的同时,也将少年扔到嘎妞那边,抬头朝前方看去。
只见数十米外正有两个劲装打扮的青年大踏步而来,应该是从拱桥那边绕过来的。
白崖扫了两人一眼,见两人身穿锦衣武衫,走动间龙行虎步,劲风猎猎,顿知他们都是武者。
“那帮偷儿应该请不来这样的帮手!”
白崖眼皮一撩,只觉有些无趣,转身就欲离开。
这两人估计是刚到,可能没看见之前的情况。他也懒得解释,反正傻鬣吃过教训了,正好趁机走人。
“慢着!”
可白崖刚走出两步,却见一条人影跃过头顶,堪堪拦住了他。另一人也从后赶来,与其并肩站在一起。
“两位何事?”白崖一撇嘴,看着两人淡然问道。
这两个青年一穿白衫,一穿青衫,都是那种前摆不过膝,侧开襟的袍衫。
这种半长衫也叫武衫,白崖在振武道场做武生的时候穿过,主要便于临时动武,不会碍手碍脚。武生们都喜欢在出门逛街的时候穿这种武衫,但若要赶长路,那还是穿短衫方便。
白衫青年浓眉大眼,长着一张马脸,正对白崖怒目而视。
而青衫青年则是一脸淡漠,紧皱着眉头。虽然此时也看着他,但目无焦距,白崖总觉得他似乎在想着另外的事情。
“哼,阁下在光天化日之下倚强凌弱,逼良为娼,莫非视法纪于无物?”白衫青年一脸正气地盯着他。
“你耳朵还真尖!”白崖一阵无语。
他刚才吓唬嘎妞,却没有压低嗓门,没想到这两人在百余米外的拱桥上,居然还能听到。
只是这两人估计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不解其中内情,又看傻鬣和嘎妞是少年孩童,这才起了义愤来堵他。
“他们……”白崖无奈,他不想打架就只能解释。
可等他回头一看,发现傻鬣兄妹已经人影无踪,居然趁他被这两人吸引了注意力,逃之夭夭了。
“哼,你若想让那对少年打掩护,却是不必了,他们刚才已经跑了。”白衫青年见他这幅模样,顿时有些得意地讥讽道。
“哦,看你们的打扮,应该也不是公门中人,想要如何呢?”白崖伸手摸了摸下巴,也不再费劲解释,咧嘴一笑。
“随某去见官,只要你肯老实认罪,我就不打你!”白衫青年冷笑着举起手,慢慢捏拢,朝白崖晃了晃钵盂大的拳头。
此话一出,不仅白崖的神情有些诡异,连白衫青年身旁的同伴也侧目而视,只是他说的话更加气人。
“孙兄弟,我等此行还有要事,别去衙门了。”青衫青年伸手阻止,淡淡地看了一眼白崖,说道,“打断他一条狗腿,让他受些教训即可!”
“好,好,不如你们一人一条狗腿如何?”白崖怒极反笑,眼中燃起一点火星,却是被青衫青年这幅冷傲的德性激出了点真火。
“找打!”青衫青年眼中厉光一现,身形只是一晃就已来到白崖眼前,伸手就朝他脸上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