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的随员许景澄听了,上前说道:“格莱利斯先生,孔子在我们中国就相当于拿破仑在你们法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对他的雕像不敬,就是对我们中国人的不敬,我们希望你们能对我们正式发表道歉声明,并且负责修葺好圣人的雕像。”
格莱利斯连忙摆手回道:“不!不!许先生,我的士兵并不理解这件事,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们是不会向大清国道歉的,帮忙修好雕像是可以商量的,毕竟我的士兵损坏了雕像。”
许景澄无奈,只得又向他解释一遍,言明朝廷必须要法国士兵道歉。
两人吵了个面红耳赤也没吵出个结果出来。叶之魁对这种口水仗真的很无爱,你说你个法国佬,损坏文物,我们只要你道个歉就了事,那里还来那么多的唧唧歪歪,不就是仗着自以为是的高傲身份,不肯向我们这些在你眼中“卑劣的下等民族”低头认错是吧,怕折了面子被其他国家嗤笑是吧!
叶之魁越听越恼火,又看到许景澄几乎是求着别人来给自己道歉,心中烦闷,真是人善被狗欺,给脸不要脸,便沉着脸对见仁时吾道:“去,拿盆水来。”
见仁时吾一愣,以他的智商当然不明白叶之魁在这节骨眼上要水干嘛,不过并不妨碍他屁颠屁颠的快速找了一盆水过来。
叶之魁又说道:“向里面吐一口痰。”见仁时吾抠了抠喉咙,恶心的吐出一大口,他一向都是超量完全叶之魁的吩咐。
叶之魁接过水,两三步便走上前,在中法两国商谈人员错愕的目光中,忽然将水哗啦一声,都泼到了格莱利斯的身上。
中法两国人员被弄得措手不及,都是睁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叶之魁,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思考,格莱利斯被淋得浑身湿透,当下便怒容满面,大声质问道:“叶,你这是干什么!我要你向我道歉,立刻!马上!”
叶之魁撇了撇嘴,反问道:“道歉?为什么?公使大人,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格莱利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愤怒的说道:“叶,你弄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没有做错什么吗?”
叶之魁慢条斯理的说道:“格莱利斯先生,在我们中国云南某些地方,会出于尊敬把水浇到客人身上,所以我这并不是在侮辱你,而是在尊敬你。”
李鸿章老脸抽搐,一阵苦笑,这个从云啊,又开始来了。
格莱利斯一跺脚,双手捏着兰花指,对着叶之魁道:“不行,你必须向我道歉!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叶之魁脸色一变,冷声道:“公使先生,这就是你的强盗逻辑吗?你们法兰西的士兵损坏我们的圣人像,我们感觉受到了侮辱要求你们道歉,你们却推三阻四,而我只不过是给你浇浇水,你便觉得自己受到侮辱就要求我道歉,难道你的公理就是你认为对的就是对的?公使大人,我对你很失望,早就听闻西方有句名言,公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不过幸好之日,你们的法租界也是在我叶某人的大炮射程之内,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就要尊重我们中国人的习俗。”
格莱利斯跳着脚说道:“叶,你这是在挑衅,是在挑起中法两国的战争!”
叶之魁冷哼一声,回道:“就是挑衅又如何,贵国总统卡诺刚被刺死,你们国内的党派正在争权夺利,那些大人物恐怕没有心情来管东亚发生的这等小事吧。公使大人,在我们中国人的土地上,watchyourback!”
格莱利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直接出言威胁的大清官员,像只被淋湿了的公鸡,气的浑身发抖,又说不出话来,李鸿章冷眼旁观了半响,这才施施然走了过来,说道:“好了,公使大人,我们有事好商量,不如你先回去换件衣服我们再谈。”
接着笑着对叶之魁说道:“从云啊,你也累了吧,先回去歇着,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这个老头子来办。”
叶之魁露出胜利的微笑,对李鸿章伸出两根手指头,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便带着见仁时吾离去。
李鸿章不明白手势的意思,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这个从云啊,时刻不忘从我李鸿章身边挖人啊,肯定又是向我索要两个人才了。”
叶之魁回去之后不久,商讨结果便出来了,法国人同意向中国赔礼道歉,并负责修缮孔庙雕塑。叶之魁再次向世人证明了他那与众不同,很二愣子的作风。李鸿章向朝廷称赞他道,从云这个小伙子啊,他是二得有理,二得出色,已经开始二到国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