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几次的接触,张庆元能看得出来,季若琳虽然总是一副文静娴雅的姿态,但内心却细腻而坚韧,很要强。
而现在,季若琳一个人夜晚坐在湖边哭泣,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才能让她有现在这副样子。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里,默契的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季若琳忽然轻声道:“张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张庆元知道季若琳指的是什么,摇了摇头,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坚持,而你的坚持,就是自己对婚姻的选择权利,如果从你身上来说,这没有错,非常正常。”
“可是……我爸爸今天下午也被纪委带走了……”
说着,季若琳再次哭了起来,抽噎着肩膀一颤一颤的,压抑的哭声很细,却透着绝望和自责的强烈愤懑,听在张庆元耳中,不由心中一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在张庆元拍季若琳肩膀的一刹那,这些天度日如年的季若琳忽然感到一阵的委屈,心底泛起浓浓的酸楚,转过身,搂住张庆元的脖子,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张庆元浑身一僵,双手抬了抬,想扶开季若琳,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本来伸向季若琳肩膀的右手拍了拍季若琳的背,算是无声的安慰。
张庆元知道,现在哭一场,或许是季若琳最好的释放。
搂着张庆元,季若琳哭的撕心裂肺,这些天的担心、焦虑、自责和彷徨像一个个枷锁,套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却无人可以倾诉,更无人能为她说一句话。
叔叔被带走,家里人的逼迫和苦苦哀求就够苦闷的,但蒙图现在又是这样的人,她内心的坚持和倔强让她又做不到决然的答应,而现在,父亲又被带走,顿时像冲破了堤坝的洪水,淹没了她的所有情绪。
这些天,她的婶婶,她的母亲,她的的表弟、表妹,以及他的亲哥哥,都给她打了电话,意思无非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关心她的软声细语相劝,而认为她自私的,直接就**裸的斥责和嘲讽,那种语气、那种口吻,就像她如果不嫁给蒙图,她就是季家十恶不赦的罪人,就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无情的话语一直回荡在季若琳的耳边,让她几yu崩溃,而对父亲和叔叔的担忧,又让她受尽了心神的煎熬。
就在刚刚,她已经答应了蒙图,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蒙家,只有齐眉先踏出一步,他们才会发动自己家族的力量去争取。
季若琳是以后的一辈子,而蒙家只是一句口头的承诺,而且并不担保一定能救出。
但即使这样,也让季家的人趋之若鹜,哪怕是一丝可能,他们也不会放过,更何况只是季若琳的婚姻,在他们看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季家毫无损失,更何况,季若琳也这么大了,早就该结婚了,女人嫁谁不是嫁,如果说是一个贫穷或者丑陋的男人,他们可能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蒙图不仅高大帅气,而且已经在杭城地方驻军中坐到了少校营长的位置,蒙家的地位比季家还要高出一筹,最重要的是——蒙家老爷子还在世,而季家老爷子早已离世!
所以,这样一门皆大欢喜的亲事,他们根本想不出季若琳能有任何理由去拒绝,去犹豫,猜测的时候,一些人还不无恶意的揣度季若琳还在做少女才有的春/梦。
不过好在季若琳还是答应了,也终于让季家人松了一口气。
哭了好一会儿时间,直到季若琳哭的声音嘶哑,哭不出声了才渐渐停了下去。
此刻张庆元的肩头早已让季若琳的泪水湿透,季若琳这才注意到这一幕,脸上瞬间涨的通红,松开了抱紧张庆元脖子的胳膊,尴尬道:“张老师……对不起,把您衣服弄湿了。”
张庆元摆了摆手,一脸诚挚的望向齐眉,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一下,没准我可以帮你一些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