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知梁绪被杀之日起,庄永胜就知道事不可为,亳州落入袁氏手中已成定局,原来和淮右商量好的上策已经失败,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保全自己手中这一军。
要去阻挡蔡州军无疑是以卵击石,毫无意义,而且君上交代给自己的命令也就是要想办法在徐州北部拉起一直队伍来,为日后君上北上徐州做策应,这才是他的根本任务。
只是现在永城已经被蔡州军所占,目前徐州方面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像样的反应,虽然在符离和萧县感化军均驻有数量不小的军队,但是庄永胜根本不相信他们敢主动出击亳州,能够守住徐州西面这两处要地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庄永胜也知道,之所以蔡州军没有趁势进攻自己驻军的酂县,并非蔡州军惧于一战,而是担心拿下酂县会刺激到北面的大梁军,影响到他们的亳州攻略而已。
而庄永胜也的确派人去向在宋州驻军的大梁天兴右军紧急报告,但至今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来,属下亲卫来报:“苏大人来了。”
“请。”
“苏兄,情况如何?”庄永胜面色如恒,站起身来迎上去。
“不妙。”苏铁汗出如浆,显然是也经过长途跋涉归来。
亳州局面骤然变成这般模样,哪怕苏铁已经有思想准备,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他已经提前向寿州方面发出了预警了,但是淮右的主要精力都被牵扯到庐州那边去了,连主君都已经亲临庐州,显然是吴地局面到了关键时刻,没想到这边亳州却出了这么大状况。
局势从来不会按照你设计好的脚本来演绎,这就是现实。
蔡州军如狂风骤雨的攻势,更加显现出亳州方面的应对无术乏力。
当蔡州军拿下山桑之后攻城父而不克时,苏铁就断言这是蔡州军的奸计,不出所料,当尚云流部被吸引南下时,蔡州军却是主力尽出,奔袭谯县,内外夹击之下一举克城。
谯县一失,便大势已去,真源和鹿邑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归降是迟早之事。
这样一来,亳州便去大半。
听得苏铁介绍了获知的情况,庄永胜脸上倒是慢慢露出了决然之色,“苏兄,看样子亳州之事已不可为,某怕是要另谋出路了。”
“哦?”苏铁讶然,“你待如何?”
“君上交与某的任务也不是在亳州,既然亳州之事不可为,某便要及早脱身,去往丰沛二县。”庄永胜断然道:“某预料蔡州攻势如此凌厉,只怕君上那边的动作也会加快,君上说过徐州断不能为蔡州所得,请苏兄亦尽快返回寿州,尽早向君上报告,徐州势危,须及早布局,否则一旦被袁氏所乘,便危矣。”
苏铁也没想到庄永胜这般决断,心中也多了几分佩服,难怪能被主君看重,倒也还是有几分本事,点点头:“放心,某安排还亳州这边事情,便马上返回寿州,主君前些时日去了庐州,估计此时庐州那边事情已了结,现在便可腾出手来谋划徐州这边事宜了。”
“哦?吴地那边已经平定?”庄永胜也是一喜,淮右越强,日后北上拿下徐州的机会就更大。
“尚不清楚,但是吴地那边君上早有安排,若非如此,岂会抽不出身来应对这边,方才被袁氏所乘,不过现在庐州那边一旦事了,便不会再有袁氏的可乘之机了。”苏铁自信满满的道:“永胜兄北上,须得小心,吾闻兖郓沂三州局面崩坏,泰宁军亦是有崩坏沦为盗匪的迹象。”
“唔,此事某已从昔日一些旧有口中有所闻,泰宁诸军食不果腹,已然有数军四处掳掠就食,与盗匪无二,某以为这反倒是君上的机会,只要能拿下徐州,有足够的粮食,那兖郓沂三州便可唾手而得,岂不快哉?”庄永胜豪情满怀。
“呵呵,那敢情好,那某就先行告辞,待下一次某在北返,定要与永胜兄浮一大白,一醉方休!”苏铁也不废话,抱拳一礼,径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