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一言落下,那霹雳惊雷再度响起,伴随着隆声震鸣重重轰落在众人心头之上。
溟沧派?
渡真殿主?
溟沧一脉中居然还有这般伟力滔天的大能?
在场所有人都觉一阵心神战栗,惶恐不安,不止是出于对那浩大伟力的畏惧,也是因为他们发现,无意之中自己竟是卷入了上境大能的争斗之中。
陈稷梁不觉怔然,对方自称溟沧派来人,自己却不认识,那无疑是从下界飞升上来的。
可什么时候下界来人法力这般强横了?看那模样,连玄澈道人这位炼神太上也是不得不选择先行退避,那当也是一位太上无疑,既如此,那根本不必冒认身份。
五代掌门秦清纲正盘膝坐在内室之中,不由睁开眼睛,他方才也是听到了那声音,并感受到了那股伟力,且其一出现,玄澈道人本来无处不在的气机生生被压了下去,仿若已是不存在了,他往外望去,发现那里只有一团渺然莫测的玄气,什么都是难以看清。
“渡真殿主?”
他喃喃念了几声,当即以神意传言道:“卓师弟,这一位……你可是识得么?”
半晌,卓御冥才回言道:“若当真是那人,确是我溟沧派之人,但非是师兄门下后辈。”
秦清纲不在意这一点,正声道:“只要是我溟沧派中人便就足够了,这般法力,我溟沧一脉今日之危当可避去。”
此刻场中,玄澈道人忌惮无比地看着张衍,从方才接触来判断,无疑后者法力是强过他的,不止如此,因为双方法力不得交融碰撞,他一点也无法窥看出对方来路及功行深浅,自他成就炼神以来,还从未见过这等事。
至于张衍所表身份,他倒是没有怀疑,身为炼神大能,自没有必要去遮掩身份,那么一定是真的了。
本来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他此刻当已是入到那方造化之地,并且试着主驭此间了,可没想到居然另有炼神大能过来横插一手。
不过对方既是自称溟沧门下,那不管是何身份,从辈位上来说,一定是低于自己的,现在既然无法以力强压,那就不妨跟其讲道理规矩。
他挺直身躯,提声言道:“你既是溟沧派之人,还能成就这般伟力,想必与下界那方造化之地有所牵连,我乃……”
张衍淡然看他一眼,对其就是一拂袖。
轰!
“你……”
玄澈道人话还没有说话,身影轰然破碎,随后就被彻底淹没在了无边玄气之中。
张衍神情平淡,只是如同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事实也是如此,他借助布须天造化之力得以正身到此,而对方不过一个沉入现世的意识化身,双方身份并不对等。其若想与他说话,要么下次设法自己亲身到来,要么就等着他有暇时找上门去,现在根本不必要对其多作理会。
在场诸脉宗主看见这一幕,不觉面露骇惧之色,他们并不晓得炼神修士的能力变化,只是看到张衍仅仅拂袖之间,就将玄澈道人荡去不见,生死不知,不觉都是心惶胆颤。
虽是此次他们并没有直接对溟沧一脉如何,可却是随着玄澈道人一同到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参与了此事的,现在连玄澈道人都被打灭,那他们这些人又该是什么下场?
有些人有心为自己申言辩解,可偏偏在那伟力盖压之下,导致身躯法力遭受禁锢,无法动弹半分,纵然思维尚能稍稍转动,也说不出半分话来。
罗湛、渺玉二人眼睁睁看着玄澈道人被张衍一袖荡灭,这等冲击强烈无比,令他们身心俱震,尽管他们知道炼神之士不会这么容易消亡,可不管结果如何,这名自称溟沧派渡真殿主的修士,无疑法力远胜玄澈道人。
张衍袍袖飘荡,背腾玄气,从法坛之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罗湛道尊忽然感觉自己身躯稍稍放松了一些,知是对稍稍收敛了气机,俯身一礼,勉强开口道:“这位太上,那一位玄澈太上乃是祖师弟子……”
张衍看他一眼,淡声道:“那又如何?”
前后因由他方才已是从别处看得清楚,若是那玄澈道人依足礼数前来溟空浑域拜访,那么他可以给些礼遇,可既然是恶客,又意识化身到此,那又何须给其脸面。
说其是太冥祖师弟子,莫非三代掌门元中子便不是了么?这些同门又是对待其人的?
罗湛道尊听得此言,心中却是生出一丝恐惧来,太上道祖若是和你讲理,那么自是可以按照规矩来,但若不合你讲理,那么所有一切只能依凭对方心情行事了。
渺玉道尊看着不好,立时以意传言至陈稷梁处,道:“陈师弟,既然这位自称溟沧派之人,想必与你也是有些渊源,我等也是按遵照上谕,今次在太上带领之下行事,也是由不得自主,还望你看在同门分上,能将此事与这位太上明言。”
陈稷梁却是闭上眼睛,只当未曾听见。休看老道平时一副谦冲圆滑的模样,可也是有脾气的,他不知道太上威能,可却知道对方若要下手,那么这里一个人都跑不掉,所以根本不用多言,干脆晾着此辈好了,更况且,他也不认为凭着自己脸面就能说服一位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