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横行让人心惊,睢宁西面各山又匪患严重,高岐凤还希望乡兵到时能去剿一剿。
军服兵器嘛,要看看库房了。
设立练总是大事,高岐凤虽在睢宁颇有唯我独尊之意,也必须招来县内几个官员一起商议。
当下他让一个门子去请县丞刘遵和,主簿郑时新,典史魏崑岗。
连在堂上坐着的巡检邓升,睢宁就是这五个朝廷命官了。
当然,以后会加上杨河一个。
很快,县丞刘遵和,主簿郑时新,典史魏崑岗前来,毕竟都是居在县衙内,各有署廨。
刘遵和五十多岁,官秩正八品,在睢宁仅次知县之下,县丞中的“丞”,也代表他的尴尬与地位。
就跟皇帝与丞相之间的矛盾,不可缺乏,又充满明争暗斗,皇帝势弱,他们强势,皇帝强势,他们……
看刘遵和进来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县丞在睢宁过得并不安乐。
主簿郑时新年在四十多岁,一个面色白晰的中年人,举止中,以知县高岐凤马首是瞻,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是知县的佐贰官,别称“书记”,其秩为正九品,主管全县户籍、文书办理事物,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分管,管河防河。
本来他还兼任练总之职,显然的,这个分管职务如同虚设。
最后是典史魏崑岗,品秩未入流。
典史一般掌管缉捕、监狱等职,和典吏虽只差一横,却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典史是官,虽不入流,也是朝廷命官,一县只有一个典史。
典吏是吏,每县典吏最少十几个,二者地位可谓天差地远。
杨河看了这魏典史一眼,四十多岁,漫不经心的脸上透着一股狠戾。
此时典史多是如此,杨河看一眼就不以为意,中国几千年历史,最出名的典史就是阎应元阎典史了,眼前这典史,显然只是泛泛之辈,不值关注。
几个官员进来拜见县尊,个个施礼不跪,他们与邓升不同,毕竟巡检是武职。
高岐凤为他们介绍杨河,又说了练总之事,三个官员毫不意外,他们礼节性的表示祝贺与欢迎,然后刘遵和鼻观口口观心的沉默,只暗地里对杨河偷偷打量。
魏崑岗懒洋洋的喝茶,偶尔瞟杨河一眼。
只有主簿郑时新神情会亲密些。
杨河一眼扫过去,就这几人,竟隐隐分成两派,高知县与郑主簿一派,刘县丞与魏典史一派,邓巡检被无视。
杨河心中暗暗好笑,屁大的地方,屁点的几人,也要勾心斗角,他也没兴趣搀和他们的事,练好自己的兵就行,大劫来临,堂中这几个官都是蝼蚁。
放在哪训练各官无所谓,说起乡勇粮饷之事,高知县与郑主簿商议,或许可从“羡余”中支取,再让各地方士绅“乐捐”一笔,每年三千两银子应该挤得出来。
刘县丞与魏典史听着,倒没有反对。
羡余算是地方的小金库,很多州县都是“羡余”收足了,再收取正税,每年支了三千两,各官的好处费就少了不少。
然现在流寇汹汹,就是刘县丞等居在城内都是心惊,为了身家性命着想,这些支出的银子他们倒没说什么。
当然,睢宁最多只能支出这些钱了。
听着堂中几官为了粮饷之事扯皮争论,最后的结果,每年出三千两,胡就业与曾有遇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穷鬼”二个字,若大一个县城,竟比新安庄还穷。
说服各官,高知县松口气,为免新任练总不满,嫌钱少,他安抚说北岸各村落可以免去税粮,还可以免差。
杨大臣在后撇撇嘴,那边的百姓,本来就从不纳粮当差好不好。
最后是军服兵器,高知县记得武库中有一批鸟铳,还有当时筹备乡勇时缝制的号衣。
他询问魏典史,魏典史漫不经心道:“或许有吧。”
看他这不恭敬的样子,高知县神情一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