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崖下去。”刘彦直道,他手里只有一把雁翎刀,而且砍出了缺口,对阵百十个人没问题,对阵十万大军,他也打怵。
事到如今,只能依靠刘彦直一个个把人往山崖下背了,三人仓皇向悬崖处奔去,刘彦直持刀断后,但是麻烦又来了,悬崖那一侧同样驻扎着清军,足有三百人之多,而且装备了火炮!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三人都吓破了胆,党爱国拔出手枪连连射击,打翻了几个清军,但是却阻止不了对方的冲锋,羽箭在耳畔嗖嗖的飞过,要不是今天风大,他们几个早被射成刺猬了。
还好有刘彦直在,他冲进敌阵杀了个来回,抢了三面盾牌和一杆虎枪回来,将盾牌丢给同伴们:“那好!”
这是刀盾兵用的圆形盾牌,并非金属质地,而是坚固的木板上蒙了一层牛皮,挡箭矢和冷兵器砍刺的效果还行,三人佝偻着身体,尽量躲在盾牌后面,听着羽建扎在盾牌上的咚咚声,一个个心惊肉跳。
刘彦直手持虎枪杀的痛快淋漓,虎枪的杆是铁的,外面缠了一层竹片,用麻布裹起来,涂上大漆,强度和韧性都有保证,冬天拿着不冷,还能防锈,枪尖狭长,锋利无比,用来对付穿布面甲的清军非常合适,一扫就是一片。
他是杀的兴起,忽略了清军越来越多的事实,清军将领调整战术,不再派遣步兵厮杀,而是结阵,长牌手连成一线,水泄不通,弓箭手和鸟铳手在后,全靠全程火力杀伤敌人。
“不要恋战,快走。”党爱国提醒他。
刘彦直清醒过来,捡了一张弓,连发三箭,射死了三个盔甲服色略有不同的军官,失去指挥的清军阵型混乱,没人敢单独上前,这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在刘彦直的掩护下,三人弯着腰一溜小跑,来到山崖边。
“有种的放马过来。”刘彦直手持虎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清军们面有惧色,他们从关外一路打进来,就没遇到过像样的抵抗,别管是李自成的大顺军,还是南明朝廷的军队,都是怂包,没有任何军队敢和清军野地浪战,只敢据城死守,这种万人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兀那南蛮,通报你的姓名,你若归降,豫王爷可饶你不死。”一名清军小军官喊道,他大概是辽东汉人,汉话说的不错。
刘彦直抬手一箭,破空之声传来,那小军官脸颊被羽箭贯穿,重伤倒地。
“还有谁!”刘彦直威风凛凛的喊道,他全身浴血,俨然一员红袍悍将。
清军无人敢擢其缨,他们的士气完全被压制住,不是来自白山黑水的满族战士们胆怯,而是满地的尸体给出答案,上去一个死一个,上去两个死一双,没必要白白赔上性命。
刘彦直不耐烦了,狞笑道:“都给我站好了别动,待我取尔等项上首级。”说着挺起虎枪冲了过来,一个人向一支军队发起冲锋,这种打法谁也没见过,请军们匆忙放了一排鸟铳和箭矢,只见那红袍悍将拔地而起,躲过了所有弹丸羽箭,凌空杀了过来。
妈呀,这是赵子龙再世啊,清军们最后一丝士气也土崩瓦解,几百名士兵转头就往山下跑,将前来增援的一个甲喇军队也冲散了。
刘彦直从容退走,背着关璐,两手揽着党爱国和姬宇乾飞下悬崖,落在淮江对岸。
“我的箱子丢了。”关璐哭道,刚才从舱里爬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将几个箱子丢了出去,这下全便宜那帮清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