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感觉牛人毕竟是牛人,范永斗能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成为晋商领,这个人果然是不凡,他就象一条毒蛇,躲在暗处死死盯着自己,在张瀚到草原来回的这段时间,范永斗没有随意动作,他在盯着张瀚,看张瀚的下一步怎么走,同时肯定也在做出考量,看看和张瀚斗下去,抢下这条走私路线是不是真的合算。
通过对和裕升市场的摸底,可能那些贪污的掌柜也给了范家不少的情报,范永斗到这个时候才悍然动作,一下子就打在张瀚最脆弱的地方,打了个一个措手不及。
梁兴阴阴的道:“东主,咱们最强的不是商道,而是养着咱们这一伙人……”
李慎明眼光闪烁,看看梁兴,并没有出声。
孙敬亭看着张瀚,嘴唇张了张,也没有说话。
梁兴的话太过于**裸,周逢吉和李遇春皱眉,梁宏也是有些不以为然,但没有人敢出声说话。
张瀚手下不仅有梁兴这样明面上的武装力量,暗地里还有很多做秘密勾当的狠人,这一点人人都心知肚明,杨秋和王勇等人都很神秘,但他们的存在是毫无疑问的,张瀚的崛起过程中肯定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新平堡外的河里经常浮起的尸体就是明证,当年杨秋和梁兴就和张瀚一起杀过人,在座的这些人都知道这些事。
在外人眼里,杨秋等人更加的神秘和可怕,有这样的力量,不拿出来用似乎有些吃亏。
张瀚没有立刻做决断,只说道:“近期要肃清内鬼,把自己家里的屋子先扫干净,对付范永斗的事,我要再想想,需要再慎重一些。”
周逢吉这时说道:“东主,我卖个老脸,有些事能不做就不做,咱们毕竟是生意人,不是土匪或杆子。”
旁人都没有出声,这话也就是周逢吉敢说。
张瀚刚刚有些心烦意乱,心里也有点冲动,他想派王勇带着外勤的人去暗杀掉范永斗,范家一乱,眼前这些事就解决了。
这时心里仿佛有些明悟,看来自己最近把心思用在练兵上太多,遇到事就想简单粗暴,确实有些昏头了。
张瀚向周逢吉笑笑,答说道:“老周叔说的真对,我们毕竟是商人,不是混杆子的。商业上的事,我们就用商业的法子来解决。况且……”
张瀚转向李慎明,说道:“范永斗必定会严加防范,如果他料不到防着自己被刺杀,他也不够资格做到现在的基业。”
李慎明点头道:“我见过范永斗,那是个精细人,从他这一次动手的时机和反应来看,不可能不防着咱们派人刺杀!”
梁兴此前还是有些蠢蠢欲动,听了李慎明的话之后,转为叹息。
孙敬亭道:“以我们现在的财力,文澜是不是考虑和范家打商战?”
李慎明道:“咱们的货只要保本销售就是比范家的便宜,如果再情愿赔一些,恐怕要比范家的货便宜的多,用这个法子虽然笨,但稳赢不输。”
如果是一年前,和裕升说要和范家打大规模的价格战,恐怕听到的人嘴巴都笑歪了,没有人会相信和裕升会有这种能力。
现在却是完全不同了。
骡马行一天的纯利都有一两千,一个月好几万,帐局一个月十几二十万,铁场最近招募的矿工少了,利润增加,月利可以有两三万,还有主店的生意,加起来每月的利润在二十万以上是肯定的。
范家虽然财雄势大,每月赚的银子绝对比不上张瀚。
这也是因为张瀚抢得了先机,把最不赚钱的下等生意变成了最热门利润最高的上等生意。现在就算有的大商家想抢这门生意也是来不及了。
亲藩们只能坐而食利,在各地建分店赚这种钱,亲藩们玩不来,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这个时候打价格战,张瀚有现银收入多的长处,耗的是范家的家底,同时张瀚还有铁场的优势,真的打起价格战来,优势很大。
“先散了。”张瀚起身道:“自己先不要乱,怎么还击,容我再仔细想想。”
“当然,”李慎明起身道:“这是大事,要仔细思量。不过,要快,我好和上头的人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