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塘马纷纷而来,休整着的明军都翘而看,很多人从坐着到站起来,将官们也喝斥不住。
事实上、将领们心中也是不安,萨尔浒那边受到攻击,两个战场相隔并不远,这时人人都在心里埋怨杜松轻敌冒进,三万来人分成三股,凭白削弱了自己的力量,又没有一鼓而下攻克吉林崖,现在的战略态式已经十分险恶。
“鞑子在调兵!”
李明礼人很伶俐,眼光很活,各人都在看塘马的时候,他觉不远处头顶山崖上的密林里人影明显增加,并且这些八旗兵从原本的守势似乎要转为进攻,不少穿着灰色或青色箭袍,或是披着对襟棉甲的八旗兵从山崖高处开始往下,箭矢射的又急又密,往上仰攻的明军已经被压的抬不起头,开始慢慢往下溃退。
“出事了。”杨义霍然起身,知道事情起了最严重的变化。
这时又来了多匹塘马,一路往杜松所在的地方飞驰而去,紧接着又是一批塘马,连续不断的往中军方向赶过去。
此前已经来过几批塘马,军中都知道萨尔浒那边与建奴大战,现在塘马连续来到,哪怕是傻子也知道萨尔浒那边已经打出结果来了。
“难道打赢了?”李明礼嘴里说着这般的话,自己心里也不大敢相信。
在明军的印象中八旗兵好歹也有近十万人,去年抚顺关外歼灭了追击的辽镇兵主力也证明了野战的战力,谷口那边才两万来人,如果遇着的是八旗的主力,绝没有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击败对方,李明礼的话,没有人相信。
“咋着,什么消息?”
塘马们也乱了,一批批的跑进来,乱哄哄的不成模样,杨义这边有一个百总拉住一匹塘马,想要打听到切实的消息。
“完了球了。”塘马是陕西过来的,一嘴秦脸一脸悲愤的道:“人全死球了!”
“什么,”百总怒道:“说清楚些。”
“赵总兵和王总兵都死了,叫人把脑袋也砍了,几个游击和守备大人都死球了,两万多弟兄也死光了,遍地都是尸,鞑子留着几百人在剥衣服和收捡军马和兵马,剥甲胄,砍级,咱们不敢靠近了看,鞑子留着一些精锐哨骑,远远看清楚了咱们就赶紧回来报信,大人你别拦着,咱还要去禀报呢。”
塘马扯着嗓着叫喊,四周听到的人都感觉从头到脚被淋了一桶冰水在头上,浑身都凉了个透。
杨义一开始几乎不敢相信,两万来人,就算是两万头猪杀光也还要时间和精力呢,怎么就一下子叫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但不止这一个塘马在这样说,6续的有更多的人骑马过来报信,萨尔浒那边的人确实死光了,连两个总兵在内,全部死的干净,大军在一个时辰前后的时间被斩杀一空,军械和战马也是损失殆尽。
所有人的心里仿佛一下子摆满了石头,重量太重,石头不停的往下坠,整颗心都被带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