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我是看在你母亲十二年前借我三万块的情分上,我才给你这么多,而我也无法否认当初
若不是你母亲那三万块,就没有今日的我,所以,我不想让你牛家认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十二年利息加上三万块本金……我就对你大方一点,“沙米速”给你一百万,拿去,不用
还了。龙腾小说 Ltxsfb.com(免费小说请牢记.)一会儿请你跟我去签一下本票,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为这三万块来烦我。”闻人桀一
副要把她打发走的样子。
“什么?拿你一百万还要签本票喔?”羽柔语气中充满了惊诧,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闻人桀双臂抱胸,眼底浮现着一抹冷鸶,“如果你不愿签,我也不勉强,但我希望你能
够向我保证,拿了这笔钱后,就不要再来找我,我很忙,没空招呼你。”
“你现在的意思是打算用这一百万把我打发走就是了?”羽柔脸更绿了。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闻人桀把夹在指间的香烟熄在烟灰缸里。
本来羽柔一直都觉得他好酷的,但现在他做出来的决定却让她急得火了,使她再也顾不
得后果,所有的话都没经过脑子过泸,就一古脑儿的吐出来。
“不是吗?你的作法已经很明显了,你宁愿免费送我一百万,也不愿借我一亿,这足以
证明你打心里不信任我、瞧不起我,你认为我根本就还不起一亿,对吗?”这也难怪,一百
万和一亿差那么多的零,但,她始终相信,只要她借到钱,一定有办法让伊甸园蜜月旅馆起
死回生。
“没错,你很聪明。”闻人桀没否认,他确实这么想。
“那我就要跟你说抱歉了,我不接受你这一份——施舍。”
闻人桀挑眉。
呵……有意思,这女人真有胆量,胆敢如此跟他讲话。
换成是其他女人来借钱,摇尾乞怜、巴结奉承都来不及了,怎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她真是与众不同、另类非常。
“闻先生,请你弄清楚一件事,我牛羽柔不是乞丐!我今天来这里的目地,是借钱!不是
来跟你乞讨这一百万!听清楚,是借,不是讨!况且这一百万对我们牛家一点帮助也都没有。
”羽柔愈说愈顺口,情绪也愈来愈激动。
她好难过,拼命压抑着想要大哭的冲动,甚至还气得把支票丢还给他。
被支票砸中俊容的闻人桀,再一次把眉挑高,开始觉得她不只很有胆量,也很有骨气,
她竟宁愿用借的,也不肯白收那一百万。
当然,他很清楚她是为了那一亿,换成是他,也可能不会收下一百万,所以,他开始有
点欣赏她了,至少证明她是有点脑袋的。
不过欣赏归欣赏,并不等于就可以把它和利益摆在一起衡量。
事实上,他的个性是有点儿冷血的。
“这笔钱对你牛家有没有帮助,那是你牛家的事,不关我的事。”
他声音冷硬的道:“事实上,我给你一百万,对牛家已算仁至义尽,再说,杀头生意有
人做,赔钱生意没有人会做,这是每一个商人都会遵守的基本原则。”
他闻人桀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企业家,在企业界闯荡十二年,自然不是省油的灯。
他的公司并没有所谓的“正派经营”,但也绝对不是一间“为非作歹”的公司。
没办法,单亲的他早就穷怕了,父亲去世得早,母亲是文盲,赚钱能力有限,因而他自
高中就开始过着半工半读的生活。
在他高三那一年,他确实曾向羽柔的母亲借了三万块。
他承认她母亲在当年对他伸出援手,对他是有很大的帮助,这笔钱帮他度过了一个月的
黑暗时期,没让他和母亲饿死于街头。
后来他努力赚钱,一个人兼了好几份工作,替自己存到了一笔钱,一有钱,他就创立了
闻氏集团,规模由他一人公司一直提升到目前的五千人。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相信绝非偶然,更不是上天掉下来的礼物!
而这份荣耀是靠他一个人的本事赢来的,再也不是现今这笔看起来几乎显得很微不足道
的三万块。
羽柔听得脸儿一阵红一阵白,她一开始就觉得他好酷,没想到他做起事来更酷,或许他
是个标准的商人,每分钱都算得清清楚楚。
“闻先生,当年要不是我母亲借你三万……”羽柔很懂这道理,所以打算和他据理力争
。
“女人,你要搞清楚,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我给你的一百万,是三万的好几倍!”闻人
桀认为自己的行为已够仁至义尽,对得起天地良心。
“台湾有一句谚语:‘吃果子拜树头”你该懂得饮水思源的……”
“我要不懂饮水思源的道理,也就不会白白送你一百万!',他把支票再一次凑到她面前
,“拿去,拿着我给你的支票离开我的屋子!”
羽柔红着眼眶,嘟着嘴,瞪着他,没有伸手去接支票。
她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百万,而损失掉一亿呢?
为了伊甸园蜜月旅馆末来的命运,无论如何,她没借到一亿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我不要你这一百万!今天若没借到一亿,我就是不会走!”就算赖也要赖到,羽柔下定
豁出去的决心,而且是不顾一切。
闻人桀眯着黑眸看着她,意外发觉她有着非常坚定的毅力,若不来硬的,她恐怕不会罢
休。
他把支票收进口袋里。既然她不要这一百万,那么他就省下来。
他走到床边,拿起话机,长指按下两个键,半晌后对着话筒下令,“叫老王上来一下。
”
脚步声由卧房外的长廊劈哩咱啦的传了进来,老王气喘吁吁的冲进卧房,“少爷,请问
有什么吩咐?”
“把这女人赶出去!她不走,就报警!”冷残的撂下狠话,闻人桀头也不回的离开卧房。
“什么?”羽柔惊慌了。
老王立刻扑上去抓住她。
她吓得直挣扎,双臂却被老王揪得死紧。
羽柔本打算让老王尝一尝她过肩摔的厉害,然而,一想到是她太赖皮,又不肯死心,实
在没道理伤害其他无辜的人,便任由老王抓着她不放。
只是羽柔觉得很不甘心,对着闻人桀逐渐离去的背影吼道:“你今天硬是把我撵走,一
定会后悔的!我要跟你长期抗争下去,在你家门前搭帐篷!
若是有水果记者前来采访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就向他们报料,你闻人桀是个无情
无义的男人,竟然用这种方式对待你恩人的后代!”
老实说,本来她对闻人桀还怀抱着一丝对爱情的憧憬,所以还很在乎面子问题,现下她
牛家就快要破产了,喜欢的男人又不肯帮她,害她再也没心思去顾虑那么多了。
所谓一皮天下无难事,她就装赖皮,反正她家就快要破产了,横竖也是死路一条,不如
豁出去跟他拼了。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面子在她眼中自然再也算不了什么了。
“随你便!”闻人桀撂下三个字,硕长的身影即无情的消失在楼梯的拐弯处。
羽柔那张秀丽的粉脸,瞬间变得像雪一样苍白。
第四章
爱情真会让一个人盲目到了极点!
虽然闻人桀对她无情无义,又没心没肝到了极点,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喜欢他。
只是她心里或多或少是有些遗憾的。
她若早知会落此下场,干脆不拿白不拿,所谓没鱼,虾也好,至少她还有一百万。
现下呢?一亿借不到,一百万也长翅膀飞了。呜呜……想来就有够泣血的,呕死了!
好,既然闻人桀这么冷血,那么就休怪她无情!
此时事态紧急,伊甸园蜜月旅馆即将沦落拍卖局面已迫在眉睫.羽柔再也顾不得后果,
决定坐定天下第一大字号的赖皮鬼宝座!
“噗噗……”羽柔发动哈雷,引擎大声咆哮,车头在她的控制下,帅气的转了一个大弯
,往市区方向奔驰而去。
俗话说:一皮天下无难事,她得赶快去买一个便宜大帐篷,搭在闻人桀家大门口。
对了,她还要准备一些民生用品,免得不小心饿死在他家门口,当然,水是最不可或缺
的东西。
没错,她要天天在他家面前打坐兼吃泡面,她就不信他忍受得下去,还会很自在的出入
别墅,不肯对她举白旗投降,她一定要逼他把钱借给她!
他若敢出动保镖,企图把她赶走.那么她就立刻向水果周刊报料,让他难堪。
她把这一切视为一场战役,若说他有张良计,她就有过墙梯,到时看谁比较厉害了,哼
哼!
* * *
夜已深沉。
沐完浴后,闻人桀替自己斟了一杯红酒,燃起一根香烟,离开酒柜到立体音响前放了一
首轻音乐,旋即打开阳台的窗,踱出卧房。他慢慢的吞云吐雾,略显忧郁的眼,仰望着悬在
天上的明月。
他陷入沉思当中。
忆起羽柔,他就忍不住蹙起眉头。
他明明就很不喜欢羽柔以那种讨人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偏偏她每一句话都刺到他的
心。
他感觉得到,她企图激发他微薄的良心。
他可以不把她今天说的话放在心上,偏偏却很莫名其妙的在意。
眯起黑眸,叼咬在唇上的香烟被他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想要用各种借口好慰借自己久违
的心虚。
他没有对不起王霞女士,他很有诚意的欲给她女儿一百万,是她女儿自己不要的……闭
上黑瞳,闻人桀试着沉淀下心情。
却不知中了什么蛊惑,他一闭上双眼,羽柔那个小缠女就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连忙睁开眼睛。
究竟是什么原因.他竟会被羽柔身上某种说不出来的特质给吸引住?为此,他感到极为
困惑与困扰。
他再吸一大口烟,缓缓吐出一团浓浓烟雾,重新把香烟叼咬在唇上,便转身踱回卧房的
小酒吧前。
“叩叩叩!”门上忽然响起敲门声,随即传来老王的声音,“少爷,是我,老王。”
“进来。”闻人桀用指尖把香烟掐熄在烟灰缸里,并端起搁在酒吧的台柜上的酒杯,啜
了一口红酒后,起身,顺势在牛皮沙发上坐下。
“是的,少爷。”老王扭开门把,恭敬的弯着身躯走到他身边,“刚才有人来报告,牛
羽柔去而复返,现在人就在大门口外。”
闻人桀蹙眉.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她不回去睡觉,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一直以为被撵出去的她。早因放弃而离去了。
“不要理她。”尽管这事已惊扰了他的心,他仍假装自己并不是很在意。
“可是……”老王似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闻人桀举起酒杯,轻轻摇晃。
“我想,她是不会离去的。”
“怎么说?”
“她车上载了一大箱泡面和矿泉水。”
“那又如何?”
“她还准备了帐篷。”
“帐篷?”闻人桀狐疑的眯起黑眸,“难不成她真的打算在门前搭帐篷不成?”
“她正在搭了。”老王轻喟一声,有点拿她没有办法,赶也赶不走。
闻人桀差点被红酒呛到,他从容的放下酒杯,抬眸望了老王一眼,“去把她赶走。”
老王迟疑着。
“怎么了?”闻人桀上下打量着他。
“夫人……”老王咽下口水后,才畏畏缩缩的接着说:“夫人在帮她的忙,还……还替
她烧了一壶热开水,让她可以泡面用。”
“什么?”闻人桀几乎跳起来,他指着门口咆哮,“你是怎么做事的?
“怎能放夫人去干这种事情?你让她去黄昏市场买菜,我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少爷,跑黄昏市场是夫人的兴趣,我们阻止不了她呀!她说如果我们连她的兴趣都要
剥夺的话,她就马上死给我们看!”老王哭丧着脸说。
“你……”闻人桀还想讲什么,最后放弃似的用拳头捶了一下沙发扶把。
他再也坐不住的站起身,双手投在腰上,气愤的在卧房里来回踱步不已,心里真是拿他
这个老妈一点办法都没有。
十几年来,老妈一直都改不掉勤俭的好习惯,即使他已经变得很富有了,老妈仍然十分
的节俭、勤劳。
她和过去一样喜欢骑脚踏车,喜欢上菜市场,喜欢去公园找阿公、阿婆泡茶下棋,她视
自己再平凡不过,从不愿改变自己融入上流社会的圈子,她只想安闲自在的过着每一天。
“算了、算了,夫人想怎样,随她高兴吧!”闻人桀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子里的红色
液体,然后脱下睡袍,将高大俊朗的身子躺在看起来舒适的大床里。
“我要睡了,你可以出去了。”
老王还愣在原地,“少爷,请问怎么处理牛羽柔的事情?”
“随她去!别来烦我!”闻人桀烦闷的吼着。
“是的,少爷,晚安。”看样子少爷的心情不是很好,老王深怕扫到台风尾,匆匆退下
,把门关上。
老王一离开卧房,闻人桀便起身,在床的边缘坐下,他伸手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
拿出一张摺得四四方方,却已经泛黄的便纸条。
深怕弄破了便纸条.他小心翼樊的拆开……人桀: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挫折难免,别气馁,更别放弃你自己的梦想,你还年轻,再接
再厉,我期待你成功之时。
王霞凝望着手上的便条纸,闻人桀的思绪顿时陷入沉思当中。
再次点燃一根香烟,他若有所思的:吞云吐雾着。
虽然已事隔十二年,他对王霞女士仍留有深刻的印象,往事历历浮现心头,却已经有些
不堪回首。
闻人桀把便条纸摺好,收回原处,关上抽屉,连抽了两口烟,才把烟熄了。
一亿……老实说,一亿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只是九牛一毛,但,他在商场上打滚多年
,早习惯昧着良心做事。
他若不冷血、残酷,又怎会有今日的成就?在商场上,就是要狠。
而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是他一直都明白的道理。
他若无条件的出手去帮助羽柔,等于是违背了自己当年创业时所立下的信念。
可是,他若不肯伸出援手,便更加证明他是一个利益薰心的商人,他的良心早就被啃蚀
掉了。
他想,他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替自己找到一个平衡点……* * *次日。
闻人桀用完早餐后,司机小李备车在玄关外等着,接过女佣递来的公事包,小李回头恭
敬的打开后车门,待闻人桀上车,小李才关上后车门,并绕过车头坐回驾驶座上。
“少爷,去公司的路有很多条,我们要不要考虑从后门出去?”小李由照后镜望着闻人
桀。
“为什么要从后门?”闻人桀明知故问。
昨晚他就接到消息,当然知道小李说这话的含意。
“天外飞来一帐篷,太诡异了,前门出不去。”小李尚未搞清楚状况,“女佣小可一大
早就来通报我,必须由后门才可能把车子开出去,因为有一个女孩把帐篷搭在我们家门口。
”
“我倒很好奇那个小缠女究竟是搭了一个怎么样的帐篷,值得我们特地为她而绕道。”
闻人桀冷冷的说:“开过去看看。”
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想见她一面而找出来的借口,其实那是一种男人关心
吸引他的女人的心态在作祟。
他昨晚整夜都睡不着,老担心她会不会冷死在外头。
自从昨晚把她赶走后,她的倩影就在他脑子流连,气得他咬牙切齿咒骂了自己一整夜。
“是。”小李打档,转动方向盘。
豪华尊贵的黑色劳斯莱斯房车,沿着车道缓缓驶出闻家大门。
名车的引擎声小到几近无声无息,沉静的滑到大门出入口……小李突然踩住煞车,车子
果然出不去,一个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大帐篷挡在正门口,大帐篷的门还和闻家“两两相望
”。
帐篷前的两片布被风吹起,房车停在帐篷前,沉稳的坐在后座的闻人桀,同时吐出一口
浓浓烟雾,吐烟圈的表情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鸶。
他的视线放进帐篷里,目光须臾不离的盯着羽柔,只见她瘦削的小小身子整个蜷曲在睡
袋中。
或许她很早就苏醒了,只是还在赖床,车子的引擎声虽小,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嗯?”羽柔抱着睡袋跳起身子,短发凌乱的冲出帐篷。
一看见闻人桀的房车,她兴奋的扯出一个大笑容,冲到后车门,弯着身子,小手猛拍后
车门。
“啪啪啪……闻先生,我有话跟你说,快开窗!咕咕啪啪啪……”
闻人桀摇下车窗,目露凶光的瞪着她,“疯子。”
呼……由他嘴里吐出的一团烟雾直接喷在她脸上,呛得她猛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闻人桀一双如鹰般狭窄而修长的黑眸,淡淡的投向眼前这个死赖着不走的小麻烦精。
“借我……借我钱……咳咳……拜托你借我……一亿……我……咳咳……要死了,好臭
!咳咳咳……”羽柔咳个不停,她用手挥着还没完全被风吹散的烟雾。
“别以为你挡在我家门口,我就会向你妥协。”他面无表情的说:
“你最好快点离开,不然我只好报警处理。”
“你报警,我就……咳咳……我就跟水果周刊……报料,咳……把你那无情无义、冷血
无情、没心没肝又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全给抖出来,看谁比较狠!咳咳咳……”她下定决心要
和他长期抗争下去,无论是借钱或追她的爱情,而她很清楚这需要很大的毅力和耐性。
“笑话!我和你不熟,也没有欠你什么,我干嘛要受你威胁?”闻人桀脸上的表情复杂难
辨,冷眸不以为忤的移开,俊容恢复一派从容与冷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