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牧之细细帮南之遥推开血气,又刺又麻的痛感让快要睡着的人皱起了眉,不满的哼了几声。
把人抱往床铺还算乾净的另一边,扯过被子盖好以免他受凉,南牧之去弄了盆热水过来,好帮浑身黏腻的人做一番简单的擦拭。随着清理的动作过去,南牧之惊恐的发现南之遥的身下不断的染出鲜红,试着抬起南之遥的股间,撕裂开来的地方早一片模糊。
颤抖着手,南牧之拿过毛巾想堵上那些红色液体,却发现这些红色更是争先恐後的染上毛巾。
「宝宝…宝宝!宝宝没事的!哥哥在,二哥在的…没事…没事…」
抖着手,南牧之几次都想把人抱到怀中,却一直没成功,慌了手脚更慌了心的男人把曾经受过的急救训练都给忘光,要不是南之遥迷糊间因为伤口被拉扯到而哭出了一声痛,只怕南牧之真的只会傻抱着他,让事情朝无可挽回的那一步发展过去
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利用疼痛来稳定住心,南牧之放开南之遥,湿润的毛巾只会让出血更严重,把染血的毛巾扔开。南牧之先冲下床去,已经脏到不行的床铺也不适合清创,从柜子中搬出冬天用的被子、毯子,临时做了一个地铺。
把南之遥裹好被子,放到他刚刚临时铺好的地铺上。手脚麻利的赶紧换好床铺,撤下已经被尿湿的垫子,铺上了冬天在用的大被充当垫子,在拿出替换用的被褥又垫了上去,尽量把床弄的柔软一点。
冲去浴室拿过乾净的大浴巾铺垫上去,让南之遥趴在大浴巾上,南牧之拿过手机,让章默准备上一些微创手术会用上的医疗器具。
原本章默以为是南牧之遇袭,可是南牧之却是声线发着抖的,要他尽快,一听闻南牧之人居然是在老公寓那边,章默马上反应过来,这回要用上的人不是南牧之。
挂断了电话,章默用着最快的方式赶到,而南牧之只是苍白了一张脸接过器具之後便把人关在外头。
南之遥是他的,这一个偏执而扭曲的认定已经根深蒂固,如果南之遥真的让自己折腾死了,等他张家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他陪他,他会陪他的。
被关在门外的章默铁青了一张脸,打了一通电话出去,要是天亮的时候南牧之没有出来,那用强的他也得破开这张门,不管到时候是要帮着收屍还是其他,他要做的就是阻止南牧之继续疯狂下去。
清理完一切,抱着南之遥重新躺好,南牧之的心里很沈重,他的宝宝本该是让他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爱着的,现在却露出脆弱无依的模样哭着昏去,而这还是他一手造成的,愧疚与不想放开手的慾望,撕扯了男人一夜。
阳光照入室内,轻柔的呼唤着还紧闭的双眼,南之遥很想张开眼,只是眼睛涨痛到睁不开,也无力去睁开。
热呼呼的毛巾敷上了涨痛的眼,昨天发生的一切快速的在南之遥脑中又播放了一遍,他把他二哥弄疯了…他妈的!他把他该有着正常人生的二哥给弄疯了!
使用过度的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连想跟二哥好好谈谈的办法都没有,喉咙痛到连呼吸都不舒服。
南牧之扶了他起来,温度适宜的开水喂进了他口中,轻柔的呵护的举止让南之遥想哭,他二哥向来都是个温柔的人,他却把他二哥弄成了那副癫狂的姿态。
重新的躺回床上,敷着的眼睛的毛巾始终没有拿开,南之遥感到有人拥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熟悉的气味让他又再更清晰的知道,这人,是他二哥。
南牧之静静的抱着他不动,一滴两滴三滴…胸口上传来的水滴,是那个向来稳重的如山一样的二哥所溢出的。
「宝宝、宝宝…你快点想起好不好?你不要再逼二哥了好不好?」
压抑的痛苦还憋在喉咙中,南牧之宣泄不出的沈重,压得彼此都喘不过气。
泪水滴到他胸口上时,早已失去了热度,但南之遥只觉得自己被水滴沾到的部份好像被烫伤一样,深深的把这些水滴烙进了心底,那个始终强悍,但只宠着、疼着他的男人因为被自己拉下了深渊而要被逼疯了…
暂时开不了口的人,除了伸出还有点无力的手,环着那个在他胸前压抑哭声的男人之外,他找不到什麽可以安慰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