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天就偷偷越过大海跑回了老家,直到生下我,才又重新带着我回到这个繁华的城市。
在这里,一个女佣带着女儿,生活成本那么大,她哪里来时间哪里来的钱供养这个孩子呢?
是杜家,他们提供了一部分的养育资金。
妈妈省吃俭用,只是为了以后,能给我存点资本,能让我在这个城市好好的生活下去。
而她的“杜若雄之梦”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原本我们可以两个人相依为命下去,简单又快乐,然而终究是,她扛不住了。
妈妈离开了,她说自己要去住院了,是杜家帮忙安排的,让我不要担心。
她前脚才走,后脚,杜选就把所有的人喊到大厅,指着我道:“你们听好了,她叫杜元茗,是杜若雄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之一。她现在就是我们家的三小姐。但也仅仅只是个三小姐,你们听明白了吗?”
佣人们肃立站着,管家站出来道:“少爷,放心,我们明白。”
随后佣人陆续地有序的离开了客厅。
管家领着我到二楼最末尾,再拐了一个弯,就在一间五十平米的由储藏间改造成的房间里,我一直长到十八岁。
十八岁的我,胸脯已经鼓涨起来,像两颗成熟的大桃子,尖顶殷红。
我的手继续往下滑,摸到了自己平滑的腹部,再往下,就是一片小森林。
我低下头来,能看见自己脚趾甲上图着烈烈的红色。
刚刚洗完澡,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裸体,一时觉得自然而平淡。
我看着镜子里面那双眼睛,她怎么没有一点点波澜和一点点好呢?
都被磨到哪里去了?
我反复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和胸口以上的部位,最后把脸蛋送进手掌里,慢慢的闭上眼睛。
孤独,孤独如影随形。
我渴望一个切实的拥抱。
然而,我无法向别的任何人索要这些拥抱。
我穿好衣服,是一件黑色的绵柔的连衣裙,圆领,裙子及膝,脚下一双裸色小皮鞋。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知道,不可能会有人记得,但是我自己记得。
我想出去走走。
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必然会路过二哥的房间。
以前,他是住三楼的,不知为什么,前两年三楼装修,二哥暂时移住在二楼之后,便再也没有搬回去。
我路过他的房门,不由的放轻了脚步,抬起手表,才八点钟,他肯定没有回来。
一直向前走到楼梯旁,管家站在下面,我边走边朝他露出一道微笑,准备出门去。
管家在后面喊住我,道:“三小姐。”
我回头,站在门前,疑问地看向他。
他和蔼地轻声道:“早点回来,我给你准备了蛋糕。”
眼眶瞬间泛酸,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点点头。
十八岁以前,我滴酒未沾,二哥不允许。
他说,你作为一个女孩儿,在未成年之前喝酒,是极其没有教养的。
不论是家宴还是酒宴,就算面前除了酒没有水,他都不允许我喝。
如果我违背了他的意志,那么等待我的,就是无止尽的惩罚。
如今,我成年了。
也就再没有监护权一说,我可以不用再听谁的话,被谁束缚,被谁管教。
假若他们要是不喜欢,就把我赶出去好了。
就算剥夺我的姓,我也愿意,甘之如饴。
就算他们不再供养我,妈妈的存款还能支撑我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过后,我就可以靠个人的能力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