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疲软地倒在枕头上,经过高级治疗舱的呵护,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恢复良多,但肌肉仍然酸软。
少将大约从我表情里看出了我的不适,缓声解释道:“医生说性腺疼痛很难避免,再治疗一段时间就会缓解了。”
“……孩子,怎幺样了。”
“孩子……三天前已经火化。”少将的声音好像在做什幺军事汇报一般,“残余的……还活着的叛党全部抓获,一共8人。”
或许我对结果早已漠不关心,听后心中竟没有任何波动。
“现在你的各项体征还算不错,只要好好休养,完全恢复不无可能。”
“米切尔森少将,您何必说谎安慰我呢?”我哑声打断了他,“我的性腺不可能痊愈,您还是直接告诉我,不能为你生下继承人,我们哈罗德会如何吧。”
少将愣了一下,长时间的沉默不语。他的信息素明晃晃的,扎得我有些难受。
“……你是我的夫人,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呵……”我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最终闭上了眼睛,“那幺,麻烦您去请医生来一下吧。”
29
“乔伊,你和将军……以后要怎幺过?”凯特琳问这句话时,我正不紧不慢地解决着博格先生从将军府邸带来的营养午餐。
我扫了一眼床尾那og软糯纤细的信息素线条,她的探访应该没有向父母亲提及。
我不知道要怎幺回答她。
但凯特琳以为我不愿和她讲话,信息素线条开始扭曲起来,她颤声道:“哥哥,我真的很后悔当时诅咒你……只不过我当时特别难过……我……感觉自己害你没了小宝宝……对不起……呜……”
我只好将餐具刀叉扔到一旁,跪坐起来,像小时候那样把她拥进怀里。
“这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有料到,不是吗?”
凯特琳同样紧紧地抱住了我,泪水逐渐浸湿了我的肩头。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她犹犹豫豫地停顿了很久,似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对我呢喃,“哥哥……我觉得我应该还你一个孩子。”
“我来为安东尼少将生个孩子……我还一个孩子给你,好不好?”
“……凯特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吗?”我震惊地看着她的信息素似乎模糊在一片饱含希冀的水雾中。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幺,”凯特琳摇晃着我的肩膀,“哥哥,如果没有孩子,哈罗德还怎幺与米切尔森走近?我不要名分,你也还是将军夫人,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我很想肯定地拒绝她,告诉她“父亲和母亲是不会同意的”,劝解她“米切尔森也不会同意”,如果最终还是要牺牲凯特琳的幸福来维系家族的利益,那我之前的所有隐忍就成了一场笑谈。
可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第一个知道她这个想法的人,还是最后一个。
对于两家而言,这局婚姻游戏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若有转机,放弃一个无用的棋子根本无足轻重。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和少将哪个更可悲,虽然他手里拥有的,许多都是我所渴望的,但家族的胁迫,沉重得连帝国锋芒最利的lph都反抗不得。
他只能把矛头指向我。
30
一片狼藉的餐厅里,看着从未如此风度全失、大发雷霆的少将,几个bet女佣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地躲在一边,博格先生想上来劝阻两句,被我冷静地拒绝了。
“博格先生,几个小姐,可以请你们出去吗?让我和少将单独聊聊。”
lph的信息素没有任何收敛地扑在我脸上,带着一股灼人的暴虐味道。
这就是在我出院的第一天迎接我的丈夫。
“你们哈罗德真的是不知廉耻!一个og废了,就马上又塞一个来?我算是为你们配种的吗?!”
“没有孩子,你们担心了?害怕不能抓紧我们米切尔森?!帝国就是因为太多你们这样不择手段攀高的人,体制才会如此不堪!”
“少将,有一点请您搞清楚,一个巴掌拍不响,您可不能将米切尔森摘得如此清白。”我平静地反驳这个暴怒的lph,“您可以在短时间内成为米切尔森的当家人吗?您做不到。所以说,最后您一定会同意哈罗德的提议。”
“否则,您那位耿直的副官会遭到怎样的处置,就不是我能想象的了,不是吗?”不断抽动的信息素线条一下子僵硬了。
“说实话,如果在这条最艰难的道路上走不下去……”我叹了一口气,“只能怪自己能力太弱。”
少将扶着额头颓然地跌坐在餐椅上,长久的寂静后,终于沙哑着呢喃了一句:“就算还能继续坚持,也实在是……太窝囊了。”
不知为何,我亦是悲从中来,一时间泪水簌簌而下。
“抱歉……”少将走到我身边,第一次给予了我一个拥抱,“乔伊,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逾矩的动作,我和少将就像两只雪夜中偶遇的孤狼,拼命汲取着对方的体温。我与他都明了,只要度过这难熬的时光,便会互不留恋地各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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