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平时送给他喝的水端过来给我看看。”
梵文陀梨接过平凡无的水杯,嗅了嗅,又用舌头微微舔了一口,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他快不行了,”梵文陀梨探了探他的鼻息。
“啊?他昨天还好好的啊,怎么今天就”烟女有些焦急起来,“会不会是冻坏了?”
“胡说什么?”梵文陀梨恼怒起来“世尊是什么人,冰雪对他而言又算什么?若不是他体内本就有创世之初的锈毒,这些毒药又怎么会伤得了他?”
“那,怎么办?”
“除非……”梵文陀梨皱了皱眉“换血。”
“换血?”
“对。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令他好转。”
“那还不赶紧找人换啊。”
“不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那,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救他?”
“他的妻子。”
“什么?”烟女长大了嘴巴“可是他一直站在这里等,也没见他的妻子回来啊”
“哦?”梵文陀梨苦笑了一下“那可能就没指望了。”
“哎?”烟女拉住就要收拾东西离去的梵文陀梨“那我们去帮他找他的妻子呗。”
“谈何容易”他突然觉得烟女在舍弃她自己一部分的记忆后有点天然呆。
“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烟女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上心。
“那我教你个方法,”梵文陀梨凑近了她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这样就可以吗?”烟女瞪大了眼睛。
“起码暂时他不会死。”梵文陀梨觉得偶尔说点谎话也没关系吧。
“哦”烟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什么是执念吗?”梵文陀梨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其实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挺称职的医生,起码是对病人和病人家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尽职医官。
“执念?”
“世尊本身有太重的执念,所以体内的那股强大的毒一直不能根除。那毒在他的体内已经有了生命,以他的执念为食,日日夜夜的折磨他,摧残他。”
梵文陀梨已经走了很远了,但是他的话却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着——“世尊本身有太重的执念,所以体内的那股强大的毒一直不能根除。那毒在他的体内已经有了生命,会以他的执念为食,日日夜夜的折磨他,摧残他。”
究竟是怎样的执念,会令他甘愿死去活来却不能放下呢?
情深寿不永,红极相思泪。
烟女躺在床上等了很久,直到她确定大家都睡着了,然后悄悄的下了床,走进了那个男人的房间。
梵文陀梨告诉她:只要她连续10天每晚将他的血放出来一些,再将她的血喂食给他,就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还有,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血竟然还有这种功效。
于是她每天晚上都悄悄的为他放血再输血,一连十多天,她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了,呼吸也变得均匀有力起来。
烟女已经不用每晚都去为他换血喂血,可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总感觉有人在她的身边默默的看着她,尽管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你是我注定的另一半,我们血脉相连”她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说,“你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你忘了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四季,忘了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喜怒哀乐。忘了春天我陪你轻轻漫步在盛开的百花之间;忘了夏天我陪你奔跑在欢乐的小河之畔;忘了秋天我陪你倘徉在火红的枫林之下;忘了冬天我陪你围坐在炽热的火炉旁边。忘了年复一年的相守相伴。”
她把他关在了她心的外面,但是,她不知道,有了她的血,他就可以走进她的梦里。
因为他们血脉相连。
他在她的梦里和她相遇,对她倾诉。
梦里,有用血浇灌的红色杜鹃;梦里有连绵起伏的白色雪山;梦里有炽热烤人的苍白火焰;梦里还有他的低语和轻吻;梦里她同时品尝着无数种的情绪:甜蜜和痛苦同在;希望和失望同在;美满和缺憾同在……
现在她就在做梦。
在那些梦里,她执着,彷徨,喜悦又悲伤的不断和陌生的他相爱然后分离,梦里她记得他,醒来就会立刻忘记。
夜里,希望会悄悄进驻他的心里,白天,他的心就被绝望和失望轮番折磨着。
究竟是怎样的执念,会令他甘愿死去活来却不能放下呢!
情深寿不永,红极相思泪。
无论他怎样努力,只要她睁开了双眼,就会立刻将他忘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