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米娜的耳边传来苍鹰的叫声,那个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男人,额上有着一枚新月,他就站在那里,站在雪山之巅,如幻象,如梦境,蓝黑色的发从他肩头披垂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如冰般清澈。
她再次看见他的那个瞬间,胸口突然感到一阵强烈而迅猛的痛楚,就像有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她的心里,明明原本不该有痛楚的身体,此刻却如火烧一般。她在他的面前痛苦的翻滚着,她原不知道痛是这样的感觉,那感觉牵连着她的四肢百骸,从每个毛孔到每一段经都在叫嚣着疼痛,汗水顺着秀发从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来,她颤抖着,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不断上涌的疼痛连接着她的意识。
他看见她乌黑的秀发里沾着一小片红色的杜鹃花,是玛那莎圣湖明媚而美丽的杜鹃。
他取下了那片花瓣,温柔的放在手心里,仿佛透过她看见了那一片火红的杜鹃林——那杜鹃林正是昔日撒下萨蒂骨灰的地方。鲜花怒放,像是情人的鲜血,又像是恋爱中火热的心。他好象看见她在每一朵花后微笑。每次风吹过树丛,他都怀疑那是她的裙琚在沙沙做响;每次树叶温柔地擦过脸,他都以为那是她轻柔的抚摸。
他失的看着面前这张面孔,将额前的那枚新月缓缓放在了她的手里,顿时,一阵清凉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云蒸霞蔚起来。
“痛”她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已经失去意识的她只能发出这个音节。
他俯视着她,她痛苦的蜷缩着身躯,他想伸手去抱起她,但是成千上百的影像交替划过他的脑海,那种痛苦,那种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胆寒,令他却步。
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了,那么放手吧,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警告着。
恋恋不舍的看着渐渐平静的她,他一步一步退回了雪山的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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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惊恐的醒来,这个梦,比以往更加清晰了,她甚至清楚的感受到了体内的痛苦,她拿起一旁的弯刀顺着自己手臂的皮肤刺了进去,这一幕刚好被来找她的希达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