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的笃定哪怕历经一世，仍然印象深刻。

这辈子醒来时虽然已心态阔达，但再看到这颗阔别已久的痣，却觉得它带着一股子说不出嘲讽意味，于是干脆抹去，用特殊的方式令疤痕不散。

这个“别人”指的谁，姬无月自然一清二楚。虽然还有太多太多的不解疑团，但这是两年来姐姐第一次对他述说起一些因果。他压抑着有些雀跃的心跳，将她晨起束好的长发放下，青丝披散，划过白玉无瑕的肌肤，有种自由散漫的美感，他知道这样的状态姐姐最是欢喜，待看到对方略带嗔怪的目光扫过，不由得笑出来，“姐姐也有犯傻的时候，若是我，自然是将那个相像者毁去，这样的蠢材怎生值得姐姐为了她伤了自己。”

他会心疼的。

看到少年艳丽的脸上不加遮掩的心疼与依赖，寻欢又想起了些更深的往事，对姬无月的情绪愈发复杂，她嫣红的嘴唇开合了一下，有些少见的犹豫，“无月，若对你好的人……”目的并不单纯……你还会如此待她么？

“嗯？”

“寻欢，无月，你们且过来。”

有些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抬眼看去，是高台上拙峰掌座凌虚真人。

作为一峰之主，与其他峰主比起来他看起来老态很多，也没有那些大能那般仙风道骨，外人观之就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小老头。传闻是因为他乃天资极差的四灵根，没有任何背景，也不被别人所看好，却凭借自己的毅力和些许机缘修炼到了金丹大圆满，当上了拙峰之主，不过天资的先天不足使得他花了泰半人生。

一方面是因为凌虚真人中正良善，一方面是前世的一些传闻让她不由得对其也甚是佩服，在入宗时没有犹豫地选择了拙峰。

掌座召唤，两人自然相携走上前。

虽然之前两人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微笑低语不曾专心听的模样，所以凌虚真人有些亲和地再阐述了一遍：“适才掌门一时高兴收了寻灵儿为亲传弟子，我寻思着你们二人同样天资出众，短短两年时间就修得练气大圆满，根基之牢靠，若不是年岁未到，早已拜入真人座下，所以今日趁大家高兴，我唤你们上前亦想问你们一下。”

凌虚真人平日里话很少，有些囧然停顿的状态看得出来这番话已酝酿了很久，虽然憨厚得像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此时却带着长辈般的慈爱，“你们是天水灵根的资质，可愿拜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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