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无奈地苦笑,不过是担心她才说错了话,没想到这一会孩子就变成她一个人的了?她也不想想就凭她一个人如何怀孕!叹息一声,他又问张太医:「那可有什麽该注意的?」
张太医点点头道:「过会我会一一写下来,还请夫人孕期多多注意,情绪上最好不要起伏过大,房事上也要多多节制才是。」
小两口虽觉得羞涩,但也是一派认真地应承了下来。
张太医又留下几张写满了的纸以及一张保胎的方子才离开,祁璟将他送走後又快步回到房内,一脸讨好地凑近了些,他说道:「过会想要用点什麽吃食?」
苏妙容却是不大搭理他,小手儿抗拒地将他一张帅脸无情推开,道:「你开走,太医说了房事要节制,从今晚起你就去书房睡觉吧。」
祁璟一时语噎,他就知道这小东西会像是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心下好生不爽,於是他扳过苏妙容的脸儿不管不顾便亲了下去,直把人亲到不能呼吸才放过她,又温柔地低声轻哄:「乖,别生气,我这还不是担心么?你才是最重要的,嗯?」
苏妙容怎麽不知道他这是关心自己,只不过是一时气不过罢了,如今得他一两句情话还不是心软了几分,她面上一松,口中却是哼哼唧唧道:「谁知道你以後会宠爱谁,指不定孩子出生後你就要忘了我!」
祁璟佯怒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真是一个小没良心的!」
苏妙容撅起小嘴,道:「对啊对啊,你就是这样的人!反正你今晚是别想上我的床了,你给我去书房睡吧!」
两人又拌了几句嘴,最後又是欢欢喜喜地滚在一块,若不是深信自家姑爷的人品,李嬷嬷估计是要第一时间上来扯开祁璟,生怕他没了分寸。
这会子祁璟弄得狠了,但是等到夜晚苏妙容睡着後他又开始患得患失。
祁璟从未有过子嗣,哪怕是那个真实却又不真实的梦中他也从未有过子嗣。他死死地盯着苏妙容平坦的小腹,只觉得那麽小小的地方孕育着一个生命是如此的,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却又怕惊扰到什麽般缩了回去,嘴角大大咧着一个劲傻乐,不一会又开始愁眉苦脸。
他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後便要离开,苏妙容便要在他不在的期间独自负担起养育他们後代的责任。
一想到期间的种种辛苦,他的心尖尖上的软肉就开始疼起来,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排她日後的生活。
足足一夜,祁璟都深陷在这种纠结当中,直到第二日顶着一双熊猫眼还差点在朝堂上睡着了,被圣人嘲笑了又嘲笑。
张太医昨日离了忠王府便又被召进宫中面见圣人,是以圣人对於昨日的种种也是一清二楚,不得不再度感叹一番祁璟对待妻子的态度,所以今日才理解他这般模样,没有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圣人笑呵呵道:「你就纠结了一晚上孩子的事情?」
「对,内子年岁实在是太小了,我不得不担心……」一说起这个祁璟心中就有倒不完的苦水,他也不管对面是谁,直接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亏得圣人耐心十足地听完了他的这番絮叨,「……所以圣人你有没有什麽办法?」
圣人哭笑不得,指着他道:「寡人看你是欢喜到糊涂了,寡人又不是太医,何来办法?」
祁璟一脸地理所当然,道:「圣人虽不是太医,但是圣人手下能人异士颇多,未尝没有一两个精通妇科的……再说了,久闻宫中有许多年岁长经验足的嬷嬷,圣人何不赏我一两个?」
圣人一拍桌子,怒道:「你这小子想什麽呢!那些嬷嬷都是有脸面之人,怎可说赏赐就赏赐?你当你是谁?」
祁璟所幸耍起赖,道:「圣人也知道我就这麽一个宝贝疙瘩,还请圣人帮我求一两位嬷嬷吧!」
圣人将手中的朱笔一下扔在祁璟身上,怒喝一声:「滚!」
很快外面的御林军便鱼贯而入将祁璟架走,祁璟还不死心,一个劲大喊道:「圣人,记得要懂医术、精通妇科的!一定要啊!」
小何子上前弯腰捡起那只朱笔交给身边的小太监,又取出一支新笔递给圣人,便说道:「这祁校尉真是贪心。」
圣人脸上不见任何怒气,倒像是放心了许多似得,他微微一笑:「是啊,真是贪心,但寡人就是很喜欢他贪心……小何子,你也听见他方才的话了?照着他的要求去找两个身家乾净的嬷嬷送去,顺便让太医院的人每隔三日便去请一次脉。还有,让他们在祁小子离京之前将将军府修缮好,让那小子的夫人赶紧搬过去吧……这小子,真是……」
小何子躬身应了一声,赶紧出去吩咐人办理这些事二,他心中对祁璟佩服更深,越发觉得此人不可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