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容噗嗤一笑,锤了锤他胸口,不依道:「别胡说!你放心吧,她又她的法子,我自然也有我的法子,我不会吃亏的。」
祁璟笑笑不说话,总归他是打定了主意不会令苏妙容受那个女人的气,他的小娇妻就该被捧在掌心里宠着,哪里是别人可以欺负的。
紧赶慢赶,他们一行人终於赶在万寿节前三日抵达京城,而後先是一行人入宫面圣,等圣人接见他们例行汇报功绩後方可离开,一应嘉奖还需等到万寿节之後的大封才会公布。
只不过等到这些将领终於可以回家时,祁璟和苏妙容这对小夫妻却是双双被留下,不同的是一个面见的是圣人,一个面见的是皇后。
新帝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皇帝,他幼时曾一度被前朝皇帝当做质子扣押在宫中,青年时期又跟着父亲东征西站,可谓是尝尽人间冷暖,这也难怪不显山不露水的他可以一举击败众皇子夺得帝位。
就单单从收买人心这方面,新帝的段数就比那些皇子高出一截。
他并不急着进入正题,反倒是先从一些家常话谈起,最後慢慢地聊到军事上,一些个想法竟是和祁璟不谋而合,越谈越是兴起,足足谈了一个时辰後在下棋时才真正进入正题。
圣人问祁璟:「听闻你的婚事乃是当初父皇定下的?」
祁璟落下一子後才回道:「真是。」
圣人几乎想也不想便将棋子落下,道:「那为何苏家将原本定下的嫡长女换做嫡次女?」
祁璟坦然道:「想来是当初臣身份卑微又无所长,被嫌弃了吧……」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只因当初苏家也是这般对待圣人的。
祁璟在寒山关的一年凭着梦到的先机和自己手段挖到了不少隐秘往事,其实早在忠王祁尚天和苏秦商议他和苏妙音的婚事时,苏秦曾想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子,甚至还想过外戚弄权的美梦。
苏妙音出生不久,圣人便被封为太子,於是苏秦的目光便瞄上了太子,有意无意便靠近太子说两句好话。苏秦可不怕太子年岁比之苏妙音年长许多,在他看来即便太子已有太子妃,待到苏妙音长大这个太子妃还在不在也是难说,更别说到时说不得太子早已登位,要知道得宠的皇妃不过就是输於皇后一个分位罢了。
只是不巧,那年东宫混入一个刺客,还是太子的圣人被刺中一刀险些送命,从此身子不行,便日日隐於东宫养病,淡出了视线。太子式微,这才有了日後的皇子们出头之日。
苏秦一见太子式微,便顺势倒向了几位皇子,只是当初和太子差点都说透了不好改口,他这个老狐狸也怕万一最後还是太子登位藉此清算他如何是好。是以当初看似是忠王祁尚天主动找上门说亲,事实上还不是苏秦先暗示了一番祁尚天,不然祁尚天这个大老粗又怎麽可能说得过苏秦呢?
所以祁璟这句话正是暗合了这段往事,他说苏家嫌弃他身份卑微,何尝不是在说苏家嫌弃当年太子式微?他说苏家嫌弃他无所长,何尝又不是在说苏家嫌弃当年太子比不得几位皇子优秀?
知道这段往事的不过一二人,而祁璟又才出生不久,所以圣人断断不会怀疑这是祁璟故意说给他听的,只会更恨苏家这起子见风使舵的小人。
果不其然,圣人面上闪过一道厉色,虽然很快便被掩饰了,但祁璟依旧看的清清楚楚,他垂着头看着棋盘,唇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圣人看似随意地问道:「听闻苏家嫡次女都嫁与你一年了,那嫡长女却是如今还待字闺中?」
祁璟微微笑道:「这个臣就不大清楚了,这一年臣都在寒山关,哪里有时间关心这些。不过曾听说我这位姐姐小小年纪便有大志向,说是要嫁给一位盖世英雄。」
圣人晦涩不明地笑了笑,道:「小姑娘家有这些幻想很正常。」
待字闺中的姑娘有这些幻想是很正常,但如果说此前为了不嫁与身份低微的庶子将自己的妹妹推出去又迟迟不肯嫁人呢?而且祁璟话中可是说了,苏妙音想要嫁的人可是一个盖世英雄,这个世上除了圣人,谁还敢称「盖世」二字?
祁璟纯良地笑了笑,又将头埋下,像是更关心这个棋局一般,丝毫没有一点三言两语坑了整个苏家的模样。
作者的话:我的天_:3」_以後再也不敢喝那麽多浓茶了,弄得我就跟磕了药一样,整晚都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