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01bz.cc
程贝贝躺在床上,身上的伤确实如张姨所说,袁姐有分寸,只是看起来严重的皮外伤而已,那些女生最大的也不过是才上高中的年纪,又没有专门学过拳脚功夫,顶多是手劲狠些,而她以前长期被虐打,身体已经自我保护地形成了一套闪避动作,并没有伤到重要的地方,只是脸上被指甲划了几个口子,不注意些可能要留疤。
青助中心虽然看上去很旧,但宿舍里的暖气很充足。
她床上的还是上一任离开时留下的被品,床单有股隐约的难闻的气味,被子也不够柔软,硬硬的泛着潮味。
床垫也有些硬,她身上有伤轻易不敢动,可床板又膈得浑身疼,僵直的酸疼,源源不断,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她艰难地翻了个身侧睡着,床有些年头了,她一动就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睡在她下铺的袁姐狠狠一脚踹在床板上,很恶劣的语气,“乱动什么,不想睡觉就给我滚出去!”
那一脚的威力隔着床板震得她身体发颤,程贝贝不敢再动,枕头底下是张姨给纱布和药的时候一同留下来的小剪子,她一手摸到枕头下握住那个还没有一掌大的小剪刀眼波沉沉,晦暗的情绪在她眼底翻滚。
容队长特意给她买的东西当然没有保住,那些女生像是瓜分战利品似的得意却又鄙夷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一面用最恶劣的语言评价挑剔,又一面将它们据为己有,她无法忍耐,
有一只小手从对床的支架空隙里穿过来,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似是无声的安慰。
是莉娜。
就是她今天上午把张姨叫来的。
与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叫郝雅,刚五岁,莉娜比她大些,九岁的样子。
她们都是弱者。
程贝贝握紧了手中的剪刀,冰凉的铁质利刃也沾上她温暖的体温。
因为太过弱小,所以不具备反抗的能力,就算受了欺压也要咬牙受着。
可她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法拥有,就算毁灭了也不会让别人夺去。
治管局的天台上,容尚谦站在那里。
雪已经停了,白天里一直肆虐的风也似乎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