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清醒来,掀开被子看着洁白的被单染出了一点红梅,却不觉身体有任何不适。长清想要回想昨日细节却只觉得头晕,“采莲。”
采莲带着两个端盆携帕小丫鬟推门进来服礼:“公主,啊不对,应当叫皇后娘娘了,娘娘,皇上说了,您昨夜许是劳累,今日定会晚些时辰梳洗,让奴婢们迟些在外面候着。”
长清脸上浮起两团红晕:“皇上几时走的?”
“许是寅时,苏公公说是有许多奏章还要批阅。哼,皇上也真是,这新婚燕尔的也不多陪陪皇后娘娘您。”采莲说完觉得有些不妥,一是妄议君王,二是往自己主子伤口撒盐,抬头看了看长清,见其并无责怪才松了一口气。
长清听完也觉得心中闷闷,但一想君王公事繁忙,怎能沉溺于儿女私情太久,想到此处便又开朗了起来,并对慕白更为仰慕。
御书房。
“皇上,若狄将军到了。”
“让他进来。”慕白放下手中奏折,看着走进来的若狄,不等对方服礼就快步走近:“若狄,我有一喜事要于你说!衡水一战葛武大获全胜,俘虏十万秦军!自你定流告捷,我齐国便威名大增,现如今又衡水告捷,那秦国定会有求和之举!”葛武是葛铮的嫡兄,也如若狄一般骁勇善战。
若狄许久不见她高兴得以至于忘记自己的地位了。仿佛又回到幼时她蹦蹦跳跳得跑向他,握住他的两臂,“若狄,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这定流与衡水本就是分别与梁,秦两国的国界河,谁国拥有国界河谁就拥有主动权,不光军事便利,于商业交通也是有利无害的。齐国现在坐拥两条大流定会日益繁荣昌盛,恭喜皇上。”若狄见她腰间系着一只香囊,并未发问。
“那你觉得我应当提何条约?若狄,我现在觉得父皇要振兴齐国一统三国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慕白回到案前准备拟旨。
若狄思索了片刻,与慕白异口同声道:“宿城。”
这宿城是三国交界亦是两条国界河交界,下连屏山,地位极其重要,但为秦国所有已有数百年。
“探子来报说那屠老儿已久卧病榻,命不久矣,只是为了稳住宫中才未大肆张扬。一旦屠老儿驾崩,秦国宫中定会暗潮汹涌,太子屠征若即位,最惧战事,即使拿不到宿城,退而其次也应是不错的条件。”慕白和若狄对视一笑,都知道与对方不谋而合。
“时辰不早了,爱卿你退下吧。”慕白赶紧收回笑容,怕自己沉溺其中。
若狄未动。
慕白抬头对上若狄直勾勾的目光:“爱卿这是怎么了?”
“微臣在想,皇上与方才判若两人。方才活泼灵动,此刻陌生疏离。有时臣在想,哪一个是真的皇上呢?”若狄不解甚至微恼为何慕白还要在他面前故意凉薄,“皇上大可在微臣面前自由无拘。”
“胡说,朕是君王,君王天性就是……”
若狄打断她:“微臣知道皇上说辞众多,但微臣只有一句,皇上在微臣面前大可随心所欲,臣告退。”
慕白看着离开的背影苦笑,她怕沉溺其中误了大事,虽然,已经沉溺其中了。
秦国。龙榻。
幔帐里垂下一只苍白可见血管的枯手,一旁的公公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门奔告:“皇上驾崩!”
不日后登基的屠征展开齐国的宿城条约,勾起一抹冷笑:“先借于他们几年,等朕将这宫中内患除了,再连本带利拿回来。还有,伺候先皇的那些个宫人全部殉葬,不过此前朕要知道是谁吃里扒外。先皇病危一事及其隐秘,但齐国此时这番做法明显知道朕不假时日要即位,是拿准了朕的软肋啊,那么就把他肋骨都拔掉吧。”
“是!”暗卫和近臣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