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公府的聘礼早早地就送进了王府大门,三十八抬的珍宝足足送了有小半个时辰,生生将王府门前的街巷都堵住,让京城的百姓看了好一通热闹。
吴国公府如此礼待,靖安王府自然也不会落了下乘遭人口舌,除了已过世的靖安王妃给女儿遗留的嫁妆,老夫人又亲自出面置办,让慕锦的嫁妆在那三十八抬的基础上又给增了十抬,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尊贵非常。
靖安王圣命在身,无法亲自前往吴国公府参加喜宴,只默默站在门前目送慕锦在慕骁地护送下上了喜轿。
百姓大多善忘,在看着公府与王府结亲的热闹时,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慕锦这会儿原本要嫁的,本该是那位年前战死受封的牧家公子。
迎亲送亲的仪仗队混着百姓围观的热闹喧嚣了整个京城,赵峻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明明听得清楚,甚至于刺耳,他却有种置身事外的漠然,只是每每烈酒穿喉,他看见的依旧总是她。
再一次空了酒杯时,面前的女子却没有继续为他斟酒,赵峻抬眸,面有不耐。
她叫明月,能在明月坊独得这个称呼,足可见她有多被这里的鸨母重视,而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这个正在醉酒的男人。
坊里曾有姐妹告诉她,她与王府里那个矜贵的娇小姐颇为相似,她自诩不屑,却忍不住在方才偷偷去瞧了新嫁娘,只一眼,她以往在面对他时的骄傲便碎了满地。
他看的逗的,从来都不是她。
“忘了她不好么?”大抵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有多爱这个看似风流浪荡的男人。
回应她的却是眉眼间的讥诮漠然:“与你何干?”
明月垂了目光,继续斟酒,双手不禁有些轻微的颤抖。
大婚的典礼于正吉时举行,照着朝礼三拜之后,慕锦便被喜婆领着送去了婚房,留下新郎程子越在宴中敬酒行礼。
慕迟作为女方眷属与慕骁同席,也排在程子越的敬酒前列。
“此前不曾有幸结识世子爷,往后可就劳世子多多关照了。”
慕迟借机将程子越打量了一番,虽说比不得慕骁与赵峻,但他的相貌也能说的上俊秀,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怪的感觉……像是太过热情了,明明此前没有任何相交,因为一封圣旨才拴在一块儿,便是客气,也不至于到这般地步。
轮到慕迟时,慕骁抬手拦了程子越的酒。
“世子勿扰,今日给女眷准备的都是自家酿的果酒,不醉人,我娘和姐姐最喜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