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伊德森冷的情依然未变,但问着杜默的话里却隐约有些暗示的成份在,这麽多日来寻找。死了二打更关了五打以上的人,都还是找不出任何一丁点证据,他并不是个笨蛋,他已经有些明了到,有人设计让哈瓦娜流产,帮他争取更多的夺位时间。
一旦哈瓦娜失去了腹中的孩子,那麽一堆支持哈姆丹继位的支持者,就无法继续以这理由来游说埃米尔尽快传位给哈姆丹,而一向表现得出色和他一样不分上下的萨伊德,自然而然能有更多的时间想尽办法让埃米尔改变心意。
只是,背後这股蓄意帮助他的力量,却设计让单纯的祈臻当了替死鬼,单凭这点,萨伊德便不可能会接受这道力量的帮助,即使要劝父亲改变心意的希望很小,但他仍希望能堂堂正正的与哈姆丹较量。
纵然他没有任何赢面,即使最後他失去了他从小到大坚持的奋斗目标,但萨伊德相信他最终不会失去祈臻,那个真诚直白的女人,他从那时她的眼睛里。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祈臻对他的心意!
那个娇弱却勇敢的女人,已经为他掏出了她的心,向他证明了她对他的情意与心意,她不怕会被他及外界的流言蜚语所伤,他的身份、地位、血统、权势与所有表面上的有形或无形的附加价值,在她单纯的眼睛里,都不重要。
重要的,就只有一个叫萨伊德的男人而已!
而在他的心底,能成王,那是他今生的幸运,不能成王但可以拥有一个他无论变成什麽模样沦落到什麽境界都会深爱着他的伴侣,那他萨伊德的今生也可以安然的就只这麽跟着她携手渡过!
想到祈臻临被带下黑牢那深深凝视他的那一眼,萨伊德的心里,又是痛苦但又是甜蜜,无论如何,他今天就要祈臻踏出黑牢,他无法再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囚在那暗无天日的牢里。
一思及此,萨伊德片刻也不愿意再留在这个满是血迹斑斑的审讯室里,他想立刻见到她,他才刚急着移动起身体,杜默却冷冷的横档在他的面前,萨伊德的俊容一沉:「我现在有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处理,让开,杜默!」。
杜默看着萨伊德脸上的情忽悲忽喜的变换不定,他的老脸的蚊路皱摺得更深了几分,接着他轻轻的开口:「请殿下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老臣有个东西一直都想让您看看,但是一直都没有适当的机会,不会担误您太久的时间的!」
话完,也不等萨伊德有所反应,便情沉重的转身往前走,萨伊德看着杜默那副难得背影佢搂的衰老样,一时之间竟然被他弄得有些迷惑,但被他那话给勾起了一丝异样的萨伊德,决定先去看看他这老头葫芦里到底卖什麽药,不多做细想,他也跟在杜默的身後走了出去。
那彷若正被厚重脚镣正紧紧束着脚跟而不得拖着行走的恐怖足音,沉沉的在暗淡的地牢内回响着,祈臻的容颜满是衰竭的疲惫,似乎再下一秒她就会晕死,在这个暗无天日不见任何一丝希望的黑牢;在只能容许站直身子连转头都无法自主的狭窄壁道内,祈臻不但无法入睡,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毫无办法。
她连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都不清楚!
在一夕之间,祈臻由一个不受宠的异国皇后变成了谋害丈夫心爱妾妃及未来王子的千古罪人,她在黑牢里虽然没有遭受难堪的肉体虐待,但恶意的言语羞辱以及蓄意的细节冷落,几乎从她进到黑牢後便不断发生。
杜拜的黑牢是专门用来对付罪刑重大的犯人,他们依据犯人的身形及四肢长度为他们特别量身订作,犯人一旦确立犯罪,会被带往黑牢然後关入特别为他造的壁道内,身前身後都是坚硬的石壁,只能以站姿贴着墙壁,无法转头更别说是可以稍微伸展贴到发麻的身体。
即使犯人一天可以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从黑牢里被放出来,喝点水吃点食物解决基本的生理需要,但其他的时间,可说是生不如死,祈臻贵为一国殿下的正妃,即使被抓入黑牢,也应该能享有比一般犯人还要来得多一些的宽容,但再多的宽容都改变不了长年下来的黑牢环境,被抓入黑牢的人不分男女,男人撑不了三天,女人则撑不了一天,故杜拜的黑牢几乎成了杜拜境内另一处秘密处决犯人的场所!
至少从表面上来说,祈臻在黑牢所受到的待遇,应该能比其他一般的犯人更被宽容的对待!
但事实不然,狱卒们都有母亲女儿或是妻子姐妹死於那晚的谋杀中,而他们当中更有不少亲属被萨伊德藉问话之名关在另一处的刑房受苦,能没有在祈臻被押下黑牢的当晚,就把她活活整死,已经算是忌惮她身为哈姆丹正妃的身份了。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狱卒们对祈臻的态度除了一连串的轻蔑及羞辱,原先仅有的半个时辰的休息,也缩短了一半,短短十五分钟的时间要能解决基本的生理需求对祈臻来说,非常的艰困。
恶劣的狱卒甚至三天才给她一杯水及半碗麦渣,在她夜里受不了睡意侵袭时,还故意用尖锐的刀柄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制造出一连串恐怖刺耳的磨擦剧响让已经极度衰弱的祈臻饱受惊吓。
短短七天的黑牢生涯,完全重创了祈臻的身体和心理,但她硬是咬牙苦撑,忍下了所有的痛苦与悲伤,硬是在这个险峻的牢狱环境内,撑过了七天,因为始终相信萨伊德会帮她洗刷冤屈,所以祈臻即使在最绝望最害怕的时候,都苦苦咬牙忍着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