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无比沉重,没有感谢他赐予的荣耀。
几天后梵锦驾崩,我在他的灵堂见到未来的女皇,也就是我的未婚妻。
我因是梵锦的陪读,经常出入皇宫,也经常在皇宫中看见到处乱跑的小梵花。
自打她十岁那年落水又迹般的活过来,梵锦将她送去竹宫修养,距今我已有五年未见她。
梵锦那晚的话让我知道,原来梵花没有活过来。
这个女人在灵堂中嚎啕大哭,大声嘶吼躺在灵棺中的人不是皇兄,还要冲到灵棺前抚摸他。
潘太师怕梵锦身上的瘟疫传染给梵氏最后的独苗,命人将她从灵棺前拽回去。
她哭得我心烦意乱,又因为梵锦让我做的事,有些可怜她。
当晚,我和大臣们在宣政殿讨论新皇登基的事。
散会时已是月上中天,我没有出宫,直接去芸抒堂歇息。
在半道上瞥见夜色中一抹纤细鬼祟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尾随她,想看看她深更半夜在皇宫中游荡,意欲何为。
她显然对皇宫不熟,走走就要停下来抓耳挠腮看看左右的路,然后胡选一条路继续走。
我陪着她在宫中兜兜转转,最后绕了一大圈才走到她要去的地方:梵锦的灵堂。
明明白天才来过,她晚上就忘记怎么走了,这样人能当好皇帝?
梵锦把这样糊涂的女人托付给我,可真会坑人。
灵堂殿前有重兵把守,我见她躲在柱子后探出头,向上前又有些畏缩,可怜见儿的模样叫人心软,打算过去带她进灵堂。
不想刚挪脚,她便自己故作大摇大摆地走向侍卫。
侍卫们见来者是未来皇帝,且灵堂里躺的是她哥哥,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拦住她。
他们这么一犹豫,就被她光明正大走进灵堂。
我分明瞧见她经过侍卫时捏着一把汗的表情,笑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脸上,后脚也跟进灵堂,不动声色地站在黑幕帘后露出一只眼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她双手搭在灵棺上,俯首痴看灵棺中梵锦的遗容。
大滴大滴的眼泪在灯火中闪着晶莹的光,肆意落进灵棺,她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惊动外面的侍卫。
如果说白天我因她疯狂的哭喊而有些怀疑她喜欢梵锦,那么现在我可以肯定了。
未婚妻心有所属,我并无不悦,只觉得她更可怜了。
“锦……”
她带着悲戚的哭腔,慢慢倾身进入灵棺,吻上梵锦干枯破败的唇瓣。
我转身离开灵堂。
窗外响起沉闷的雷鸣,雨势渐大,齐放沉浸在回忆中,手一直放在大红的喜服上。
摇曳的烛光中,他的脸光泽如玉,轻启薄唇发出幽幽的叹息:“锦,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叫我该如何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