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沈笑亭亭立在讲台上,木质讲桌将她的身子分割成两半,下颌线连着细长的脖颈,被衣衫包裹的曲线优美,胸凸腰陷,盈盈的似一朵水润的夏荷。
陆修靠在第一排课桌上,黑色校服裤下两条长腿交叠,懒懒地看着沈笑假装镇定的收拾教案。
教室门半敞着,昏黄的夕阳透进来,以及一道女孩子的身影,扎着马尾辫,小小的一团。
“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沈笑拒绝得一本正经,“而且我对师生恋不感兴趣。”
“我对你有兴趣就行了。”陆修的样子看上去很认真,“虽然我比你小,但我知道喜欢是什么,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哦……原来陈舒说的是对的。
如果他不知道你喜欢他,那他就是不喜欢你。因为如果他喜欢你,会自己主动来找你。
教室外织云楞在了原地,夏日的风与蝉鸣都不见了。
好安静,所有的燥热都跑到了她的胸腔里,又闷又挤,挣扎着要变成水珠从她的眼角冒出。
她看见了,陆修从课桌上起身,十六岁的少年比女孩子高出一个头,他将她的头扣在自己的胸膛。
他说:“沈笑,你听啊,我的心跳失常了,都是因为你。”
他的声音有些低,带着少年的清朗和缠绵的笑意,那是织云从未听闻过的陆修。
织云落荒而逃,但又怕惊动教室内的两人,压着脚步下楼,一时没注意踩空了一层阶梯,膝盖跪到地上,磕掉了一大块肉。
咯吱,教室门打开以及有人出门的脚步声。
织云下意识爬到了拐角的护栏旁,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尽管他可能也不太在意。
“你还爱她吗?”婚礼全程,织云都很想问这个问题。
但碍于两人身边一直围绕着人,所以没有机会问出口。此刻两人独处,这个问题到了嘴边,却又吐不出来。
她怕,如果他回答爱,那这场婚姻便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她期待他回答不爱,但从心里她又绝对不会相信。
织云知道,他结婚是因为他到了年纪,需要一个家庭,需要一个妻子。
他甚至都没有求婚,两家父母商议着,定了个日子,没人反对,顺其自然的走到了今天。
织云不是自我折磨型的人,既然是没有答案的问题,那就不要问好了。
说她没骨气也好,说她犯贱也好,在她心里,甚至是满足和甜蜜多过了忐忑和心酸。
但前提是如果她没有看到那组他夜会沈笑的照片的话。
陆修见她没动,自己走了过来,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冰凉似雪。
他脱了外套递到她的面前,“穿上。”
织云心里闷闷的,接了过去,披在肩上,还是站在原地不愿动。从心里,她就不愿意去那个新房。
“怎么了?累了走不动了?”陆修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俯下身来问她,线条硬朗的一张脸就这样在她眼前放大。
织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陆修笑了笑,“又要我背你才肯走吗?”
以前幼儿园时,织云讨厌上学,常常在路上磨蹭,逼得陆修没有办法,只能强行背着她去学校。
“我没有。”织云躲开他的目光,“陆修,我想回自己家。”
自己家,是永远的安全港湾。她突然想念客厅里那台老旧的四十二寸电视机,深夜里和妈妈一起挤在沙发上,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看不入流的言情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