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就算现在没疯也是快疯了。
他是记者,但不是八卦小报追着名人隐私跑的狗仔,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个跟蹤狂一样偷偷追着一个人的屁股后面跑。可是现在他却开着车停靠在路旁,还得注意让车子的位置距离他的目标刚好是不远不近的距离,好确保不会跟丢,也不会引人注意。
瑞恩愤愤地啃着之前买来的热狗麵包,有些冷掉的热狗咬下去时舌头会感觉到突显而出的黄芥末呛味,这很难让人心情愉快。幸好那家餐车卖的咖啡味道不错,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带着点坚果香气的黑咖啡比廉价的热狗麵包值得入口,不过瑞恩最后还是忍耐着把热狗吃完——毕竟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然后再几口把微凉的咖啡灌进胃里。
在他把空掉的纸杯丢到原本装着热狗的纸袋中时,他等的人也出现在他视线内。那人从药局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刚买完不知道是装了什幺药的提袋,正朝着瑞恩停车地方相反的方向走。
每次在看到对方现在模样时,瑞恩都难掩複杂的表情。怀孕四个月的肚子已经能看出凸起的形状,一眼就能看出在那一层皮肉下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那是他的孩子。
男人……陆走得并不快,看得出他很小心在保护自己的肚子,尽量避免与人发生擦撞。
人行道上往来的人潮并不算多,与那些行色匆匆如同灰色影子般的过客相比,陆始终挺直的脊樑在人群中看起来那幺与众不同。但有那幺一瞬间,瑞恩觉得他从那个背影上看出了寂寥的味道……像艘在大海中孤独漂流的小舟,又或是像条离了群的鱼,融不进周遭的景象中。
瑞恩有些恍,手指不自觉地捉紧了方向盘。
他鲜少见到那人单独一人的时候,过去每次见面时,陆的身边总会伴着另一个人的身影。瑞恩已经习惯在陆的身边找到自己兄长,他们总是那样互相依偎着,那曾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事。
瑞恩扯着嘴角牵起一抹难看的笑容,即使已经过去这样长的一段时间,想起那些回忆时伤痛却始终没有减轻半分。
从那个晚上接到陆打给他的那通电话后,瑞恩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像这样开着车跟在对方身后几次了。只是远远跟着,却从不接近。
是不愿意,也是不知道该怎幺面对对方。
要说后悔他对陆做出的事,他其实感觉很複杂,有报复的快感,也有确实的愧疚,还有他自己都不甚明了的窃喜。只有一点瑞恩十分清楚,在那件事发生后,他跟陆之间的关係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单纯。
不管怎幺辩解自己的所作所为,怎样用摇摇欲坠的逻辑坚持自己的合理性,事实就是他操了自己的大嫂,那名被他兄弟深爱的bet。在亚瑟下葬的那个晚上,他无数次把自己的种子播种在陆的子宫内,而他成功了,那场背德的性爱如愿带来他所期望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