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泡了两个时辰温泉,下身的疼痛还是没有明显好转,江欲晚感觉自己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她好不容易躲躲藏藏找到了出去的路,可是回揽风楼这么长的路,该怎么走?
原来交合都是这么疼,鸨妈果然是骗人的!做妓女哪里享受了,这分明是受罪。江欲晚在心里愤懑的骂了几句只想赚钱各种诱她入行的鸨妈,又骂着今天那个禽兽公子,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第二天,江欲晚托人给方小姐带话,请了病假,方小姐并未为难,还让传话的人带了补药。方小姐当她害羞,可江欲晚是真的病了。那夜回来就开始发烧,怕是泡久了着了凉。乐无忧打发她的侍女过来照顾着江欲晚,快到傍晚时接客之前,她才过来,这时炉子上正煨着方小姐送的补药。
“这京中小姐就是有钱,顺手给教习嬷嬷的补药,都是上等品,在江南除了那东炎侯府,怕是都找不着呢。”乐无忧在搅动着药汁,顺便看着炉子上的火,“晚晚,你既然不想做妓女,要不要把方小姐哄好一些,让她把你赎出去吧。”
江欲晚摇头,那样岂不是经常碰到她那禽兽哥哥了,不成,起码也得等她嫁出去再赎还差不多。“晚晚舍不得姐姐。”江欲晚捉住乐无忧的手,这是最重要的原因。在她走投无路快要饿死的时候,是乐无忧把她捡回来的,不然她早死了。如果乐无忧没有摆脱这个地方,她也不会走的。
“傻孩子。”乐无忧笑骂,“起来喝药了。”
姐妹俩聊着聊着就聊到乐无忧的第一次。
“那时我还是清倌,还没出台,每天呢只是弹弹琵琶,跳跳舞。有天,有个孟浪的贵客喝醉了酒,明明只是听琴,却开始动手动脚,我还没来得及呼救,便被强行破了身,当时疼得我直哆嗦,处子血顺着桌角淌到地上,滴答滴答的响……”
“后来呢?”
“后来那个客人给了一大笔嫖资,走了。本来那年,我的初夜能卖个好价钱的。”
“别说了。”
“我特别讨厌背入式,感觉特别疼特别疼……”
“别说了姐姐,你哭了……”
这大概是一个妓女的悲哀吧,贞洁只是一份金额稍大一些的嫖资,什么都代表不了。也许无忧姐也想过找个相貌人品都不错的公子在初夜共赴巫山云雨,云雨之后公子能把她赎出这个吃人的地方。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愿望都被那个肥头大耳的孟浪贵客给戳破了。妓女就是这样,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得接待,赤裸着,把身上最私密的地方都敞开给人看。
触及往事,两个人都在忧思中色复杂,室内只有炉子上的补药咕噜咕噜的响。
“丫头们在聊什么呢?”年长的女声由远及近,掀开帘子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老鸨。梁鸨妈在江南赫赫有名,不仅是因为经营着江南第一青楼揽风楼,而且有传闻她是知府的外室。江南的这位知府花名在外,年轻时,知府还不是知府的时候,途经江南就迷上了当时还是名妓的她,后来任职江南知府,就天天流连揽风楼,揽风楼因此成为江南第一楼。后来知府本是能调往京中升官的,却想方设法留在了江南,据说也是为了梁鸨妈。本来江欲晚是不太信这个传闻的,不过有次她往鸨妈房中送茶水的时候,隔着门听见了床榻摇曳声,鸨妈的呻吟,男人的喘息,还有啪啪啪的水渍声时,就信了这话。
女人四十猛如虎,知府大人那小身板怕没被鸨妈好生折腾。
乐无忧见鸨妈来了,行了礼退了出去。
鸨妈打量着江欲晚坐在床边,伸出手。江欲晚看见她指缝间未清理干净的白浊,微微一躲。看来刚刚鸨妈服侍过知府大人。
“眉宇之间分明带着春色,你这哪里是病了,是在外面破了身吧。”
鸨妈眼色很准,脸色严厉,拿帕子擦了手便撩开被子,手指探进了私处。
“嘶……”花茎的伤未好,手指进去也疼得厉害。鸨妈伸出手指,看见指尖带出的银丝掺杂着血丝,心中明悟。
“看来得安排你接客了。”鸨妈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江欲晚的房间。
江欲晚全身抖得厉害,不知是热症突然加重,还是被吓的。她的脑海中全是被人狠狠的贯穿的场景,下身似乎也是隐隐作痛。
哗啦一声,瓷碗摔在地上成了几片,她冷静下来,得想办法尽快离开才行。无忧姐肯定会劝她留下了躺着赚钱,她只能去找方小姐。如果方小姐真的喜欢她,肯定会赎她的,毕竟一个妓女比富贵人家随便一顿饭都还便宜。
刚过午时,拖着病体,江欲晚来到了方府。
“小姐。”江欲晚跪下,腰板挺直。
方琼琚正在喝茶,抿了一口,轻轻放下茶杯,“不是病了么,怎么这会儿来了,嬷嬷今日可是有何教诲?”
“奴家不敢。”江欲晚磕了头,“望小姐垂爱,为奴家赎身,奴家必定好好伺候小姐。”
江欲晚脸贴在地上不敢喘一口粗气,静静的听着上面的动静。
她听见方小姐轻轻的挥袖声,侍女们有序退下的绣花鞋底擦着木质地板的声音,接着一双绣工精美的花鞋出现在视野中,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她固定头发的钗子一根一根被扔到地下。
江欲晚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方小姐,脸上是时下流行的彩霞妆,上好的口脂只点了嘴唇中间,看起来美艳十足。方琼琚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颌,那樱桃小嘴轻轻吹了一口气,吹在她的耳边,她的耳朵却烧了起来,红彤彤的一片。
“扑哧~”方琼琚笑了,脸上的胭脂似乎艳丽了几分,“出身青楼,怎的这么纯情,小小年纪出来教习别人房中术,不知晚儿是否经历过房第之事呢?”
江欲晚有些愣,确实没有小姐质疑过她,毕竟出身青楼怎么会有人相信她的贞洁还在,这位郡主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不一样的眼界,不一样的识人手段,与江南人都不太一样。
“请郡主赎罪。”江欲晚一惊,怎的把身份叫出来了。
方琼琚突然安静了下来,连脂粉香气都凝固了。
沉默一段时间,江欲晚随意叫破她的身份,方琼琚并未处置,忽然勾起一抹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方琼琚放开了她,用丝帕擦了擦手指尖的染上的胭脂,“真是聪明,看来我的眼光不错。今天的课程是房中术吧。正好,把你唇上廉价的脂粉洗掉,然后服侍我……”
方琼琚突然靠近她,小声在她耳边吹气,“高潮。”
江欲晚再次磕头。
她心里却默默念叨,这么懂的人,怕是不用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