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闻到一股幽香,那是上等花卉制成的香料,两只手轻轻覆盖住了头顶,轻重适宜按着头部的穴道,她睁开眼睛,转过身,云笙站在她的身后,对她微笑。
他的打扮很怪,明明夜寒露重,窗户大敞,但他仍是穿着单薄的纱衣,里衫是丝绸,柔软的贴着他修长的身子,夜风吹起他的长袖,轻盈如飞,飘飘如仙。
秦忧立刻正襟危坐起来,说道:“有事吗?”
“殿下好久没来看我了。”他有些委屈的说道,双臂伸过来环住她的脖子,想坐在她的腿上,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竟是一副哀求色。
秦忧无情的推开了他:“最近你很闲吗?”
“我......”
秦忧看不惯自己每天累的像狗一样的时候,他却舒适的坐在宫里由人伺候,嫉妒的打断了他的话:“我起的时候你还在睡,小侍儿说你一天睡两次,午睡也要两个时辰才起,既然这么闲,就多背一些诗词,练练字。”
“可我想陪陪殿下,给你按摩,我找小侍儿学过,不会弄疼殿下,我知道殿下最近辛苦,就算想做那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忧站了起来,脸有些红,她被人戳中了心事,但死要面子活受罪,打死也不想承认,“我才没有。”
“殿下一向喜欢拿话噎我。”
“闭嘴!”
他迟疑了一会,便期待的望着她:“难道殿下想要我吗?”
说罢他就要当场脱掉衣服,结带轻轻一扯,外衫和里衫顺着身子滑了下去,但小侍儿突然闯了进来,云笙吓了一跳,拾起衣衫挡住胸膛。面露怒容,但看了秦忧一眼,见她色淡淡,敢怒不敢言,咬紧了嘴唇,恨恨顶着小侍儿打断了他的好事。
小侍儿欲言又止,云笙知道他有要事禀报,只好穿戴好衣衫退了出去。
待云笙离开后,小侍儿才低声说道:“殿下,兴庆宫里让你赶紧去一趟,说是陛下中毒了。”
秦忧又急急前往兴庆宫,靖元斜斜靠在床榻上,面色青白,蹙眉不语捂着小腹似是忍着疼痛。
“母皇如何了?”秦忧问太医。
太医道:“陛下已无碍,毒素已经排出,需好好静养一段时日。”
靖元挥手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只留下秦忧,问道:“你可知下毒一事,是谁做的?”
秦忧摇头。
“下毒之人已找到,但不肯供出幕后主使,已咬舌自尽。”靖元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子,冷哼了一声,“幕后主使留下了痕迹,不足以定罪,但却让我知道是谁,就是你今天惹怒的那个人。”
秦忧面色一惊:“姬桓?”
“不错。”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态里呈现出一种病容。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听闻今日你们在校场见过,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姬桓的脸受了伤,还拂袖而去?”
秦忧只得如实道来,包括想让他同秦寄修比试,成心羞辱他。
靖元了然的点点头,叹了口气:“姬家定是恼了。”
秦忧紧紧攥住拳头,一字字道:“可他们在宫里只手遮天,敢给皇帝下毒,好大的胆子!”
“他们连窃国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靖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靖元脸色苍白的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对姬桓多有怨恨,但你如今能做的就是等和忍。他们此举无疑是在敲打我们,他们不想再等下去了,这桩婚事必须要成,这次没能杀我就是给我提个醒,呵,姬桓这人一向够狠,宁愿玉石俱焚,也要达成目的,我已命司天监瞧了日子,下月初十你们就晚婚。”
秦忧迟疑了一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忧儿,你要记住,我们身居高位,虽有兵权,但还不是能够抗衡这些世家的时候,我为了回来,等了十八年,只要我还活着便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