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救你?”云绯问。
沈徽眨了眨眼睛,还真想不出说什么,便笑了。云绯也就笑了。云绯的笑容纯洁、明亮,让沈徽所有灰暗的心都消散了。
其实路边有落难的小狗云绯也会救的吧,这大约就是云绯全部的理由了。
这天上午,云绯正给沈徽送水喝,外面报:“圣旨到,忻王殿下云侍中霍将军沈刺史接旨。”
沈徽止不住一哆嗦。云绯停了拿水杯的手,不待云绯说话,沈徽忽然紧紧抱住云绯,他不管了,人生路已到尽头,怎么也得报复一下皇帝才甘心。
云绯没有动作,静静任由他抱着,沈徽心跳抬头,忽然感到凉意。原来云绯外表那么温存柔和,骨子里却凛然如冰雪。沈徽不由心虚发慌,放开云绯,绝望又笑道:“大人,我们去接旨。”
云绯浅笑了一下,将自己的外衣取来给沈徽。云绯的举动失去了温柔耐心,将衣服扔床上就转过头去了。沈徽取过衣衫,嘴唇哆嗦道:“大人恨我吗?”
云绯背对他,轻微摇头。
沈徽披衣服的手都在颤抖。这一刻,他不怕圣旨,怕云绯。他后悔,想跪在云绯面前求原谅,又知道云绯根本不会原谅他。沈徽透彻心骸的自轻自贱,觉得自己不配活着。就让圣旨将自己杀了吧。
沈徽跟在云绯身后出来跪拜接旨,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忻王云绯沈徽即刻回京,霍滔护送。
众人回济州府,沈徽将政务交待给副手,大队人马开拔。沈徽的头再没有抬起来过,目光也再不敢看云绯。他觉得自己如地上的污泥,怎么为了报复皇上就唐突云绯呢?真是猪狗不如,死有余辜了。
他,一错再错。人生那样灿烂的开始,竟这样污浊的结束了。
上车时,衍庆说:“路途寂寞,沈刺史来本王车上,说笑一下解闷。”
沈徽站在那里,嘴唇木然,说不出话,一边云绯已道:“沈刺史身体不适,我来照顾他,殿下让黄经陪吧。”
云绯很不客气。他是衍庆的老师,衍庆不敢违背,只得罢了。
云绯示意沈徽上他的车,沈徽嘴唇发颤,低头上了云绯的车。
车轮滚滚,云绯的目光一直在车窗外,沈徽终于鼓起勇气,对云绯道:“大人,我在西疆学了首笛曲,大人肯赏听吗?”
云绯转头:“好啊,有幸聆听。”
沈徽强笑:“您不捂耳在下就万幸了。”他在西疆时曾特意学羌笛,为了皇帝学的。
他学的还好,云绯喜欢听异族曲调,如此车内的气氛才缓和了。
晚间住宿的时候,衍庆带了两宦官欲入沈徽宿处,被云绯阻止了。衍庆心有不甘的离去,走了一程犹回头望。云绯想了想,走入沈徽的房间。沈徽不妨云绯进来,匆忙立起,低头卑怯自抑的笑,虚弱凄伤之态,让云绯的心都起了涟漪。
云绯说:“我来陪沈大人聊聊天。”
“聊到多晚呢?大人您宿在这里吧。”沈徽恳求说。
云绯想了想,应了。室内只一张床,云绯示意沈徽先上床。二人未解衣带躺在床上,沈徽心猿意马,说:“明日就到京城了,我也许只有这一晚的安眠了。”
“别那么想,有我在呢。”云绯安慰道,声音在黑夜里如斯温和可以依赖。
沈徽不明白云绯,左思右想,良久,孤注一掷道:“大人,你能让我抱你睡吗?”
寂静中,听云绯安静的声音说:“沈大人,我不知你怎样想,但是我,是一直反感男人间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