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珣怔了,好一会儿没明白过来。从军?——分手吧?宗珣不知为什么心发慌,云绯接着说:“我在北疆,于军旗猎猎热血冲杀中明白,什么是此生所求——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才是男儿的归宿,生命才有意义。”
宗珣咬了唇。卫缙都给云绯灌输了些什么!保家卫国——不就是想离开朕么?用得着扯上生命意义,冠冕堂皇?
宗珣心痛得被撕裂一个口子,微微嘲讽了问:“你去陪卫缙,不陪朕?”
云绯恼了:“你若这么想,也未尝不可。”
宗珣瞪视云绯,甩开云绯的手,起身披衣下床,出了宫殿。
云绯没有追出来。他衣衫不整,大约也不好追出来,宗珣夜色中余怒未消,只好去往勤政殿。
脚步都有些虚空。
就是不快。
他离开是因不想与云绯再发生言语争执,这样的情绪下,没准说出什么来更刺伤彼此的心。云绯的要离开大约跟杜谨的话相关。也不知杜谨怎么解说的,竟让云绯想离开。
心里堵得慌。天亮上朝,闷热的天,脸冷得跟冰似的。杜谨正常报告事务,被宗珣劈面叱责,杜谨心明镜似的,只连连叩头,连求饶的话都不说。大臣们吓得全不敢发声,宗珣总算理智还存,知道不能为这事折了一个重臣,只得咬牙放过杜谨,甩衣袖下朝了。
意外见云绯在殿后门处候立着。薄风中,他只着素净衣衫,发髻系了青色丝带在飘,低垂着头,目光不看宗珣,跟做错了事来赔礼的孩子似的。这个样子的云绯——宗珣心一颤,可是知道云绯此来是为了不牵连卫缙,越发绷紧了脸,旋风般从云绯身边走过,不理云绯!云绯静默无言的跟在他身后走着。
午间宗珣对着一桌的饭菜运气,没胃口,云绯也只默不作声一边陪着,筷子都没拿起来——他饿不饿?宗珣心软,可还是心里有气,不肯就此罢休,起身离去,饭不吃了,到勤政殿处理朝政。云绯跟进来,一边静立陪着。以往云绯从不相陪的,宗珣心里的气到这时候也就消散了。
云绯从宦官手里接过茶点,安静温和地端过来,宗珣便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说:“有志向好啊,沙场征战,保的是朕的国家;在朕身边伴驾,顺的是朕心意,一样的忠君,一样的报国,爱卿就不用去边疆那么远了,便在朕的身边陪侍,省得朕惦记着。”
云绯勉强一笑:“我真的是想到军队里找回自己,与卫缙无关——”
宗珣啪的将茶杯摔到桌上,杯裂茶水四溅。瞪着云绯,咬牙道:“在朕身边你就没有自己吗?朕不够宠着你?离开朕——休想!”
云绯不言语,只静立,面色倔强。茶水湿了云绯衣襟,水珠溅在云绯脸颊,可是云绯一动不动。宗珣发觉他就勉强不了云绯什么,否则云绯天天这样子在面前,还不如放云绯走呢。
宗珣只觉心伤。
还想擦去云绯脸上的水珠,你这样故意气我,执意要离开,是因为杜谨吗?
想到杜谨,终究挥手道:“走走,去找卫缙去吧,别在我面前这副模样。去了就别回来!”
云绯转身就走了。
宗珣怔在那里,以为有了“去找卫缙”这句话,云绯怎么也不会走了,哪知,云绯竟走了!
宗珣回不过来,难过的几乎不会呼吸,憋闷得几乎吐血。命侍卫郎中立即进来:“跟住云侍中,他若出了京城城门,你就提头来见吧!”
云绯被阻在城门口,在京城闲逛半日,知道出不了城,最后回了云府。
宗珣呆坐到天黑,终于明白一件事,他要去云家,接云绯回来。
否则云绯一世也不会回来了。而云绯这么闹着要离开,两成跟杜谨留宿甘露殿有关,八成还是因为他。
云绯不想再被他强迫了。
宗珣自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