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屋内几个人的视线立即停留在她身上,没有错过他们眼里的惊艳之色。
尽管习惯被人看了,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挪开的视线还是让人极不舒服。输人不输阵,对方人多势众的,她还是就站在门口,直直地看回去。
卿可眠并不是年轻气盛凡事不过脑。相反,占据大门可以跑可以大声喊,可以说很黄金了。
胡淑枝像看救星的眼看着卿可眠,听说要报警,迟疑一下,“眠眠,是妈妈,你这孩子,这么点事报什么警……”
她似笑非笑,“妈,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一年多以前了吧,现在突然带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来我家,我害怕也是应该的。”
“妈妈来自己女儿家坐坐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视线停在防盗门的暗锁处,心下了然,爸爸一走,她换掉了大门的锁,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单元门的电子锁没物业换不了,“呵,原来撬开我家大门,带一群不认识的人坐家里,这还算不上妈妈您口中的伤天害理,那什么才算,杀人放火?坑蒙拐骗?”
“我姓张,长你几岁,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张哥。”沙发上一个剃了平头,身材敦实的男人站起来,和颜悦色的说:“小姑娘,冤有头债有主。都说父债子偿,你爸妈欠了我们钱,我们只是来催债,不是结仇,你也不能叫我们为难是不是。叫警察干什么呢?警察上门来也没用,我们一没动手,二没伤人,行有行规,大家和和气气把事情了结,不就好了嘛。”
这人看着三十六七岁的年纪,左眉上有很长一道疤,从额头劈到脸颊让他带一点阴狠的戾气,这一笑,异的违和感。
伸手不打笑脸人,卿可眠抿一抿唇,“张哥是吧,你好,我年纪小不懂事,刚才若有得罪请你多多包涵。”
张哥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她这种年纪的女孩,或叛逆或乖顺,态度从容的倒是不多见,“小姑娘,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你想借钱,我们利息好商量。”
卿可眠嗤笑,“你们也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欠你钱,找我个还在念书的小姑娘管什么用?什么时候时兴继女要替继父还钱了?更何况,他们结婚证都没有,只能算,奸!夫!淫!妇!”
这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了。
张哥被拂了脸,脸色沉下来,使了个眼色。
他旁边坐着的长发兴奋地站起来,一脚踢翻跪在面前的李东来,骂骂咧咧,“他妈的李东来,你浪费张哥时间,还想报警拖延时间?给你说,今天不拿到钱,就要做好断手断脚的觉悟!”
那一脚下去不轻,李东来浪荡成性,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根本不堪一击,当即捂住胸口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胡淑枝忙跪下去去看他,“东来,你有没有事?”转过头对卿可眠说:“眠眠,妈妈上个月查出来怀孕,我和你李叔叔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孩子还没有出生你叔叔可千万不能残疾啊,这笔钱,是妈妈欠下的,你做做好事,帮妈妈还了,妈妈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我没钱。”
胡淑枝一拍大腿,也不管李东来了,坐在地上就大声嚎啕,平时保养得宜的脸挤出几滴泪,哭诉:“我生个女儿又养她这么大,现在妈妈生意失败欠了钱,都不愿意拉一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妈,你少哭,哭多了皱纹会变多,多了就要花钱保养,但是你现在没钱。”末了又补充:“我也没有。”
闻言,几个人大声笑了出来。
胡淑枝天生丽质,最是爱惜那张脸,听着笑声哭得更厉害,数落她:“卿可眠你怎么能这么冷血!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人!你是不是想看你妈被人打死,好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