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怎不早说?”赫戎将她抱起来,又高声吩咐人去请巫医,又反应过来方才玉疏的话,便道:“若是咱们的孩子,自然无须如此辛苦。只是弓马骑射也决不能懈怠,因为他会继承我的一切,是北延未来的王。”说完又是一阵畅快大笑。
玉疏脸色还带着方才未褪去的红,看起来似乎十足娇羞,“巫医还没看过,或许并不是有孕呢。再说……”她嗔他一眼,“若是个女孩儿,你也要教她弓马骑射?”
赫戎笑道:“那又有何不可?咱们的女孩儿,必然是天之骄女。若是生得像母亲……”他沉吟了下,摸了摸她幼嫩的脸,“那更要勤学骑射了,不然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他这样采飞扬,玉疏只是笑着垂下眼镜,长睫在眼下投下细碎光影。许久她轻轻应了声:“嗯。”似乎真是一对好夫妻,在爱语呢喃着将来的孩子。
一时巫医到了,赫戎已兴兴头头让他免了礼,“别的都不管,你只管先来给次妃看看。”
巫医细细诊治了半日,先看了玉疏一眼,方喜气洋洋站起来,对赫戎道:“恭喜汗王、次妃已有两月身孕了。”
赫戎大喜,他这个年纪方得一子,顾不得外人在场,抱着玉疏便转了几圈,连说了几声“好、好、好!”一时又叫人看赏,又叫人预备孕妇吃喝穿用的东西,连产房都吩咐下去了,把满宫的人都折腾了个人仰马翻。
玉疏被他晃得头晕,捶了他一把,方叫赫戎喜色收了些,将玉疏轻轻放回榻上,问巫医:“次妃这一胎,我便交给你了,出了任何事,我唯你是问。”
巫医微不可闻地僵了僵,才道:“次妃身子本就娇弱,前两年又伤了元气,因此得好生养着,我于妇科上也并非十分精通。”他顿了顿方道:“汗王也知道,楚地女子不比咱们北延女子身强体健,当年阏氏之母生阏氏时,便生得十分困难,还是大祭师出的手,方保住了她的性命。莫若请大祭师过来,一同斟酌药方。”
他这话实在不吉利,赫戎听了几乎就要发怒,只是他所言非虚,赫戎忍下怒气,想了想方说:“大祭师最近听说已寿数无多,只怕有心无力了。”
巫医忙道:“既然如此,请汗王让我每日上午去探望大祭师,向他讨教一二。”
赫戎登上汗位后,为了限制权,定下了多重政令来架空大祭师。在大祭师常年闭关之后,更是以闭关之名,下令除了女以外,族中其他人不得打扰大祭师。是以巫医要特地请令,方能去见。
赫戎望了眼玉疏。
玉疏倚着软枕,手搭在小腹上,鬓发散乱,眼眸半阖,愈发显得身量纤细,娇弱不堪。
赫戎一时沉吟,终于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