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急之下,只能用力咬破舌尖,从口中传来的剧痛让他恢复了些清明。楼临摆手,示意不要太监扶他,自己膝行进了广明宫,对着弘昌帝行了一个大礼。
弘昌帝站在殿中,见他这样狼狈,面色几番转寰,最终还是温声道:“今日天寒,你又在外头跪了这许久,父皇让人去准备姜汤,阿临喝了之后,就早点回东宫养着罢。”说着就叫人去端姜汤。
楼临复又磕了一个头,沉声道:“父皇一向愿意体恤儿臣,儿臣不胜感激。只是儿臣此来广明宫,实是想求父皇再开恩体恤一次,收回成命,不要让十二妹妹去北延和亲。”
弘昌帝听了他这句话,刚刚才变缓的面色又严肃起来,冷淡道:“君无戏言,再说边境战败,韩靖已经战死,若是不应了北延的要求,和他们联姻,这偌大的江山,难道要拱手送人?太子若是为此事而来,便不必再提,朕也不想再听。”
楼临苦劝道:“北延狼子野心,用赔款与和亲换来的暂时的安定,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眼下朝中无人,求父皇恩典,儿臣愿亲自赶赴凉城领兵。”
“太子不过直隶领过一回兵而已,边境战事何等重要,怎能如此草率?”
楼临直直跪着,声气如淬火的刀锋:“儿臣愿立下军令状,不退北延,誓不回京!”
弘昌帝望着他坚定的脸,叹了口气,“你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这天下将来交给你,朕也放心了。只是兵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不管是谁,要执掌韩靖留下的军队,难道不需要时间?何苦你是一国太子,怎能常年呆在边境?北延已经破了十三城,若再……江山危矣!如今之计,只有先答应他们,先以和亲拖几年时间,然后再慢慢图谋以后。”
楼临因道:“大楚从未有皇帝亲女和亲的前例,父皇素来宽仁……”
谁知他话未说完,已被弘昌帝一声暴喝:“住口!”
楼临的心缓缓沉下去,又听弘昌帝咬牙切齿道:“若不是朕向来宽仁,哪能容的下你们这两个祸家的孽障!罔顾人伦,兄妹相奸!生出你们这种孽畜,朕就是立时死了,也无颜去见地下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