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九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动弹不得,但仍是努力朝床边挪了挪身子,问道:“魏伯伯,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些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魏季成不答那后一句问,只扬了声音,瞪眼说道:“你能在这儿,我就不能在这儿了?”他凑近了梁崇安,捏住刀背,往上抬了抬,腆着脸笑道:“主公,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意思呢?”
梁崇安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
魏季成那捏住刀背的手立马松了,正襟道:“要杀,也不要用这样好的刀!寒山禅师精心锻造的宝器,来杀一个没用的丫头,真真太浪费了。”
“……”
储云施施然走过来,将那鹤鸣刀细细赏看一番,赞叹道:“不愧是佛门名刀,虽是兵刃,却全然没有戾气、燥气,反倒是透着一股澄然、浩然之气……”
他道:“公子,此刀铸来为的是斩妖除魔,要是沾了人血,恐怕不好。”
望九听了亦点头,劝梁崇安道:“我不好杀的,你一杀,我就乱动,我一乱动,血肯定四处乱喷,到时候溅的到处都是,对你对刀都不好的。”
梁崇安是个极爱洁净的人,望九对此心知肚明。
果然,她见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储云倒是大笑起来,抛给望九一个赞赏的目光,道:“望九殿下很明事理。”他拔出自己的佩刀,递到梁崇安面前,“公子,我看,杀望九殿下,还是用我的刀罢。”
一旁,魏季成气得跳脚,指着储云大骂道:“储家小子!你个十足夯货!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嘴里乱哄哄的销猪!”
销猪?
望九皱眉,问:“魏伯伯,什么是销猪?”
魏季成解释给她听:“所谓销猪,便是那个被阉割掉的公猪,这公猪一给阉割了,就少了桩事情做,又不像母猪要生娃娃,也就成天闲得发慌了,成天发慌也就爱没事哄哄乱叫了。”
望九听了,不禁叹服道:“魏伯伯,您老人家骂人真叫一个别具一格,又一语中的。”
储云倒也不气,面上仍笑嘻嘻的,对梁崇安道:“公子,虽说要杀望九殿下,但这怜香惜玉之心还是要有的。”
他指了指鹤鸣刀刀刃所对的地方——望九的腰,啧啧叹道:“要杀望九殿下,抹了她脖子便是,何必要——腰斩呢?这未免太血腥、太不人道。”
一听这话,望九着实吓出一身冷汗,急急喊道:“梁崇安,我的腰很粗,不好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