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九生病了,病了整整一个月,待情况稍好时,正逢上五哥逸人君过诞辰。01bz.cc
礼物业已备好,一件是从安禅寺请的一串金丝楠木佛珠,一件是天功堂的紫砂莲花香插,样子颇素雅,搁在桌子上,燃一根檀香,读书写字、喝茶清谈,再合适不过。
“阿九倒是知道哥哥的喜好。”逸人君接过,微笑道:“让你费心了。近来身体可好些?”
望九点头:“好得差不多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伤寒罢了。”
“伤寒也需多加注意。”逸人君叹道:“阿九你可不要像哥哥我这般,行不过一里,久立身疲,久视眼花,举不起一担米,挑不动半桶水……真真废人一个……”
说着,掩嘴清咳了几声。
闻言,望九劝慰道:“五哥你博文广识,数东郑第一,能挑水担米的人多的是,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数不出三两个。”
逸人君笑而不语。
望九注意到,五哥逸人君较前些时候,要清减许多,面色青白,浮着一层病气,便道:“五哥最近身体有恙?看着瘦了许多。”
逸人君道:“老毛病了,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倒也习惯了。”
他笑道:“阿九不必忧心。前些时候出外观花,偶遇了一位魏姓药师,医术颇高明,替我配制了几帖方子,吃来减了许多病痛。”
他道:“这魏季成药师现今常居于我府上,一会儿宴席上你便可见到。”
望九万万没有想到,五哥嘴里医术高明、堪比华佗的魏药师,居然是——那日在镇龙台遇见的怪人!
宴席上宾客云集,就见他端坐于贵客席上,酌酒吃菜,好不自在。
浩丰也瞧见了他,倒是非常高兴,跑过去便嚷道:“伯伯,你没死啊!”
魏季成一愣,抬眼,抹了抹嘴,道:“小娃娃,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还没死?讲话不能这么缺德的。”
望九也走了过去。
就见这魏季成,发髻仍歪着,簪子倒换了柄青玉的,衣服崭新,藏青颜色,一尘不染。人靠衣装马靠鞍,此言不虚——较之那日在镇龙台,此刻这魏季成看起来多了些仙风道骨,少了些疯疯癫癫。
望九往席上跪坐好,叫人添了两副碗筷,对魏季成道:“魏伯伯是行医的郎中?”
魏季成嗤笑一声,道:“郎中?小娃娃也忒瞧不起人。”
他一仰脖子,将一杯酒干净,“我呀——是术士!替人看病抓药,不过是微末之学、雕虫小技耳。”
术士?
望九以为术士就是那道士,道:“看不出来,魏伯伯居然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