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母亲离开后,李云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到平山的脸上。平山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差,立刻拉开了同李云的距离,嘴里笑着告罪:“出家人也要挣钱生活不是。”
“我妈平时买个菜几块钱都精打细算的,你厉害,几句话就忽悠她跑去买你这百八十块的高香……”李云见吐不到平山,一口痰便只能吐到了地上。
“呵呵,这也是本事不是。”平山自我解嘲般说道。
两人看着母亲拿着香火进了三清殿后,平山忽然轻声说道:“李云小弟啊,你虽然年级幼小,但学识已属不凡了,有些话本来不该对你这样年龄的小孩子说的,不过我觉得或者告诉你更好一些。”
李云楞了楞:“道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平山想了想,似乎有些难以决定,不过看见李云平静的样子,最后还是说了:“贫道略通观人之术。恕我直言,令堂的面相颇为不善啊。”
李云不解了:“我母亲面相不好?”
平山再次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方才回答:“并非不好,而是物极必反了。令堂容貌端丽,若在普通相师看来属旺夫兴家之相。我估摸着当年你父亲迎娶令堂之时,恐怕也是算到了这一点。”
李云想起祖父、母闲聊的时候也曾提过:自从和母亲结婚后,父亲仕途一帆风顺。而整个家族到如今的十余年来也是蒸蒸日上。这正对了平山所说的“旺夫兴家”。
“不过实际上,令堂的面相实在是太好了,若是古代,那是母仪天下之貌了。”
平山这句话真的把李云吓到了。
“什么?母仪天下?平山老哥啊,你玩笑可不能这么开啊?这要放在过去,要杀头的唉。”
“我也就是一家之言,你听着就是了。令堂面相太好,远非常人所能相配。初期看似风光,但若相配之人福薄,便担不起这份气运,势必有血光之灾啊,而且……”
平山本想告诉李云他母亲“眉如新月,眼光如水,色泛桃花……是好淫之状”但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平山踌躇间,李云却替他说了:“而且我妈面泛桃花是吧。”
“咦……你早知道?”平山呆若木鸡。
“两年前就看过相术的书了,当时不理解,现在多少明白一些了。我妈的面相我之前就看过了。只是你说我妈有母仪天下之相,我还真没看出来。”李云望着三清殿中母亲虔诚参拜的背影,解释了一下。
“既然你也知道一些,那就好办了。泛不泛桃花,并非重点,而是令堂面相太佳却实在未必是件好事。若无适者相配,只怕有早丧之虞。”平山听李云不掩饰,也就坦言了起来。
“相术这东西,信者有,不信者无的。而且我家都是信马的。平山老哥啊,没那么严重吧。”话虽然这样说,但经过了上次的接触,李云知道平山道士颇有几分真才实学。忽悠香客是一回事,但对自己却不会信口开河。
“也是,只是令堂的面相真是万中无一,我平山修炼数十载,直到今日方才见着一位。若非是令堂,我都怀疑当年我师尊提到到这一面相是否存在呢?”平山同样望着李云母亲的背影,但眼中却真实的露出了惊诧的色。
“那你提这个事情的意思是?”李云试探着询问着。
“当年我师尊在提到这一面相的时候特意讲解了该面相解厄之法,用之可保相主亲属无忧。我想着你或许用的着,所以才提起了这事。”平山倒是直说了。
“那你不妨说说了。如果我家真出了什么事,我说不定能照做解厄呢。”李云有了点兴趣。
“解厄之法其实倒也简单:凡人积善积德以求福报!而此面相者则需反其道而行之,需行悖伦大逆之行,泄去部分运势,以适天道。便可保平安了。”平山回答道。
“悖伦大逆?你是叫我老妈杀人造反做坏事啊!开什么玩笑?现在这年头,谁要起来造反,党立马就灭了他丫的。”李云此时是真的想笑。不管是什么宗教,在宣扬布道的时候几乎都是让人行善积德的,而眼前这个平山道士到好,让自己老妈反其道而行之,还必须去做恶。这如何不让李云觉得可笑。
“得,我也就重复了师尊当年的原话而已。你别笑的那么夸张好吧?别笑了……再笑我这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平山也觉得自己说的很有些不靠谱。
见李云笑的快弯了腰,脸红的快接近猴子屁股了。
母亲烧了香,许了愿,自觉完成了一件很重大的任务,心情也变的好了许多。
离开祥云观的时候,不仅是有说有笑,连脚步都变轻快了几分。这下可苦了李云,身子才刚刚恢复过来,要想跟上母亲的快节奏,颇感几分吃力。不过这也充分证明了宗教信仰的某些作用,比如调节人的心态,这点,在母亲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李云这次再见平山,也有一些收获,当然不是平山道士所说的面相解厄之法,而是平山见李云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便传授了一些道家的吐纳修身的方法。这些所谓“道家秘术”李云其实早就在书中读过一些,但实际应该如何操作,直到今天平山道士教授后方才真正了解。
传说中固然是乎其,可当平山一演示,在李云看来,同学校里每天做的广播体操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更加注重呼吸的调整以及动作的节奏罢了。母亲在一旁看了,觉得有意思,也跟着学习了一下,不过估计感觉同自己平日练的瑜伽以及韵律操也没太大的分别,所以很快就兴趣缺失了。
回家时过十字路口,母亲可能是过于放松了一些,眼睛盯着马路对面人行横道的指示灯一变绿,就一步跨了出去,没曾想,左边转弯一辆车赶在黄灯熄灭前急转而来。
李云反应及时,一把把母亲拉了回来,但因身子虚弱不受控制,跟着朝后摔倒在地,而母亲也因为拉扯的惯性,转身扑到在了李云的身上。摔的固然疼,但母亲胸部接触到自己胸膛的瞬间,李云感到了异样的柔软和温暖。当母亲丰满的身体进一步压倒自己全身后,李云更是有一种想要快活到呻吟的欲望。
总算这感觉也就是一瞬之间的事情。母亲慌张的从李云身上爬了起来,抓着李云的肩膀关切的询问着:“小云,小云,没事吧?”
李云嘴里回答着没事,但心中却又产生了极度的失落感。他脑海中浮现起两天前母亲同情人在公园草坪上野合的一幕。那时的母亲黏在情人的身上,可是半天都舍不得爬起来的。
肇事的车辆停都没停扬长而去,母亲气的很没风度的咒骂了几句。没看清车牌号码,母子两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一到家门口才发现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两人,姑姑连忙询问起李云的状态,姑嫂两人嘀咕了几句,姑姑便让两人进去休息,晚饭便由姑姑一力承担了。
在李云的记忆中,母亲曾经因为进修文凭的原因,在自己一岁多的时候长期在外地学习,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自己是由姑姑带为照看的。也因此,自己固然惧怕姑姑,但同姑姑的感情却也特别的深。别人喊“姑妈”仅仅是称呼,而对于李云而言“姑妈”两字恰如其分。是姑姑,但又有妈妈的性质了。
见到姑姑主动承担,母亲便回房休息了。
而李云在自己房间内则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脑子里满是母亲压倒自己身上那片刻的记忆。想着想着,李云便打算去父母房内同母亲说说话。打开房门,看见厨房那边姑姑穿着围裙忙碌着,便也不打扰她,而是径直来到了父母房间外,就在李云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却听到了房间内传出了母亲打电话的声音。
“儿子这两天身体不好,而且小姑也在家。真的出不来了……嘻嘻……就几天都忍不了么?”
“说的好听……你想什么我不知道啊?还不是就想人家帮你泻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