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小姐自然熟知道自家七爷的死性,一张俏脸气嘟嘟得往男人的方向走,劈手就要去抢他手里的菜单,又看到女侍跪在一旁似乎不想离开,想来是看某人看呆了,又气呼呼得把她赶了出去。
杜孝之却突然站了起来,轻轻鬆鬆就把菜单举到女人垫脚也搆不到的位置,趁着她扑过来的空隙,杜孝之大手一握,握满她的纤腰,稍稍使力,就让三小姐动弹不得,大气不敢一喘得贴在他的胸前。
杜孝之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说对了,我出国了一趟,吃得非常不饱。」
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让人浑身酥麻到不寒而慄。
杜莉丝瞪大眼睛面对眼前做孽度完全媲美自己的俊美脸孔,要搁一般人早就缺氧了,她却不见一丝动摇,粗鲁得翻了个大白眼:「哼,你吃不饱,就找你家倒血楣的宝贝去。」
杜孝之闷哼一声,似乎被这话取悦了,却仍旧没有鬆手,杜小姐瞋圆一双盈盈秋水,略带无辜得瞪着他。
杜孝之垂下眼皮,瞅着风情万种的美女露出不符合气质的炸毛表情,终于轻轻鬆开了收拢纤腰的手,并张开双臂拥住她,低沉的音色令人感到安稳:「莉丝。」
杜莉丝的脸立刻不争气得红了,结巴了半晌,喉咙都有些酸涩了,还是不禁动容得勾住眼前高大的男人宽阔到足以支撑起整个杜家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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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莉丝突然觉得鼻尖也很酸涩,饱满的嘴唇微启,带着薄薄的哭腔,正要撒娇一翻:「孝……」就被摀住了嘴。
「说好不这样叫我的。」杜孝之语气难得温和道:「妳不是刚回来吗,选这什幺地方。」
「这里怎幺了?拜託,我在英国吃薯片炸鱼吃到快成仙了,这才好不容易挑上一家日本料理……」她突然机敏得抬起眼眸:「不会是仇家的地盘吧?」
「莉丝。」杜孝之淡然道:「杜氏在这里没有仇家。」
「哼,少来。」杜莉丝娇哼一声:「我看那位狐媚的病央子恨不得拿钢琴砸死你。」
「看来你很关心国内的事情。」杜孝之对她的打趣不动如山,眉眼不抬:「那应该知道吴信在找你。」
杜丽丝立刻翻出白眼:「oh, mon,那个人渣找我能有什幺事,你没有放消息出去吧,我这次回国只有你和ron知道。」
「ron?」杜孝之挑眉:「妳有先回海城一趟?」
「ron现在不住在海城,我也是回来才知道的,他把工作辞了,反正蒋大爷就爱把他当小王子养,谁管的着?」她不以为然得耸耸肩:「nywy,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先去海城找他而且也找到了,这中间有点複杂不过先跳过,总而言之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受朋友委託在帮他朋友的某个表哥準备婚礼,那人姓刘,在海城算是很有根基的家族,有趣的是,你猜女方是谁?」
杜孝之随意得抬起眼眸,等待她把话说完。
杜莉丝撩开了耳鬓的碎髮,才徐徐公布答案:「楼家的人。」又近一步解释道:「嗯……这样讲不好,应该说是女方是楼市长的乾女儿,没有血缘关係,姓许。」
这时候服务生刚好敲门送餐,莉丝动了几口生鲜,就丢下银叉拿起水杯灌了几口,边含糊得嘟嚷:「这也太噁心,不是全北都最好的日本餐厅吗……」
「把话说完,莉丝。」
杜丽丝悄悄吐了一下舌头,转而正色道:「没记错的话,楼市长乾女儿的婚礼就在明天,其实就是政治联姻,我有查了一下那个姓许的乾女儿是怎幺冒出来的,但我发现楼青云在她这乾女儿还在念书着时候就资助她所有的学费,一直到大学,显然是真得当乾女儿在养的,不是莫名其妙认来的。」
杜莉丝又道:「既然查都查了,我就顺便找人探一下韩小姐的消息,她身体一直欠佳,总归也有了年纪,即使楼青云金枝玉叶得捧在手心,唯一的儿子不在身边,我想她应该不会过得多好。」
「她的病呢,有恢复记忆吗?」
杜丽丝摇摇头。
「是吗。」杜孝之仍是无波无澜的表情,不带情绪得品尝着精緻的冷碟,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幺。
杜莉丝深深望着他,悠悠道:「你很清楚她的身体为什幺怎幺调养都不见好,你要把人家最挂念的人藏在身边多久,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幺?有你这样对以怨报德人家母子的?」
「是以怨报德,还是以德报怨可不能太早下定论。」
即使是血浓于水的她,在对上杜孝之的目光时也止不住畏惧的颤慄。
她知道杜孝之上位的路途坎坷曲折,却只看到浴火重生后的他,而不晓得他是如何重扭转最险恶的局势,最终站上了胜利者的王座。
在彻底掌控整个杜氏家业的门脉之前,他全身上下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命之悬。
杜孝之深沉的眼眸蕴含太多东西,唯独看不到柔软的情感,那身为人类能证明自己值得活下去,最迫切需要的情感。
就在最后一道菜上来之前,杜孝之的手下突然推开包厢的门。
「杜先生,抱歉打扰您用餐。」黑西装的随扈忌惮了三小姐一眼,在杜孝之的肯允之下把话说完:「外面出了一点状况,颜少和丁少起了冲突,高总带了人,余少爷也在。」
杜孝之闻言,睫毛不颤,眉眼不抬,但略微向前趋近的姿态已然洩漏出他不悦的味道,他的沉默,更像一只潜伏欲发的黑豹。
当然,令猎食者躁动的关键字,杜莉丝听得很清楚,也秀出了不妙的气息。
但她可是杜三小姐,骨子里天生留着叛骨的任性,她托着香腮,把男人眼中危险至极的情绪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她妩媚得扬起饱满的唇线,娇声道:「走吧,我还没亲眼见过韩小姐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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