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是钻心的疼痛,手颤抖着轻抚过右边脸颊,全是温热刺眼的红色。
扶着还在发软的双腿,提督慢慢地站起来,凭借现在仅存的左眼,提督看见了头部血肉模糊,赤裸瘫在床上的密苏里,头部渗出的血液还在一点点染红她身下的床单,看到这场景的提督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刚才因为肾上腺素激增带来的激烈的心跳似乎没有放缓的趋势,冷汗不断从额头和背后渗出。
提督大口喘气,像一条被无情抛上岸的鱼一般,她正在尝试平复自己的情绪,右手遮住右眼,左手紧紧握成拳头才能阻止不受控制的颤抖。
待到心跳不再这么剧烈之时,提督扯下一边床单,撕成布条小心翼翼地抱住还在流血的右眼,扯下已经疲软的人造阴茎,穿上自己的帽衫,准备狼狈地逃跑的时候,心中一个念头浮现,让她停下了脚步。
这样的情况迟早被发现,成为犯罪者,在监狱里的生活是根本不敢想象的噩梦场景,且不说自己,小港湾和北方将何去何从。如果不能挽回现在的局面,不如..不如先将自己留下的痕迹抹去,虽然迟早会被发现,但是能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逃跑时间..
心里一大堆销毁证据隐藏自己行踪的想法涌出,吓了提督一跳。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内自己就能像个逃犯一样思考了,融入内陆区生活的目标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提督咬着牙,将可能留下自己痕迹的任何地方仔细擦拭,但面对密苏里的身体之时,提督斗争了一小段时间后,还是拿着毛巾上了床。不敢面对密苏里血肉模糊的头部,提督心虚地用另一张毛巾遮住了密苏里的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密苏里苍白的皮肤表面,指尖不小心触到密苏里的皮肤,与自己因为紧张而全身发热的皮肤不同,冰凉得让人心里发凉。除了在密苏里皮肤上会残留自己的指纹和唾液,身体内部也会留下很多的生物信息,虽然人造阴茎不会射出真正的精液,但是射出的体液会以使用者自身的体液为基础加工制成..
提督用沾湿的纸巾缠住手指,轻轻地分开密苏里的双腿,食指和中指并拢,慢慢地进入仍在紧闭的密苏里的密处,没有了经的控制,阴道内部的肌肉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将提督绞得苦不堪言,提督皱着眉头,旋转着自己的手指尽量将里面残留的体液慢慢勾出,在这过程中,提督的手指突然感觉到轻微的紧缩,吓得提督立马抬起头来。
她站起来来到密苏里头旁边,手指按压在颈部上,居然感受到了轻微的跳动,感受到这点生命的迹象,提督一下子瘫坐在床上,紧掐住喉咙的一双手终于放松了一些,她挑开遮在密苏里面部的毛巾,避免让微弱的生命因为缺氧而消逝,提督跪下忍着不适将血迹擦掉,拔出刺在皮肤里的玻璃碎片,清理出口腔,鼻腔中凝结的血块...
面前的景象让提督胆战心惊,没想到自己在那时居然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但如果不这样的话,现在只剩下一只眼睛,另一边是空洞的血窟窿,晕死在床上肯定是自己。自己也要像空母栖姬一样经历这些痛苦,她在自己面前尖叫着死亡的场景仍印在提督脑子里..
清理好这一切,提督又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密苏里并未死亡,如果现在报警然后将她送入医院,自己仍有减轻罪责的可能,但是..仍要承受几年的刑期..她不能离开小港湾和北方..
【对不起..】
提督朝着盖着被子的密苏里鞠了一躬,她安静地躺在床上,除了面色极度苍白和头部有一大道狰狞的伤口之外,她就像睡着了一般。
提督收拾好破碎的水烟壶,包好揣在口袋里,并且将剩余的毛巾绑在腰部和肩部,将密苏里的米色风衣穿上,这样可以在不是很清晰的摄像中稍微改变身形,提督知道这种手法在专业的人士看来异常拙劣,很快就能识破,但是能拖一点时间算一点。
带上帽衫的帽子,提督看了已经被自己清洗过一遍的人造阴茎,它已经缩小成一个白色的蚕蛹,静静地放在桌子上,虽然经过清洗但是里面还可能有残留,为了保险,提督还是把它揣在了口袋里。
提督来到玄关处,她前几次已经了解到门前有个摄像头,但是线路设在室内,她一把扯下所有的线路,溜出了门外,下到二楼,借助雨棚跳下,消失在街道的拐角中..
凌晨三时,空荡的街道,街旁的房屋也是一片漆黑,密苏里的秘密住所算是比较偏远的地方,深夜之时仿佛只有独自亮着的路灯才是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生物。提督避开路灯的光亮,靠着墙走,那是路灯也照不到的阴暗之处。她早已经习惯在凌晨中,在阴暗的墙边赶回家的生活。之前侍候密苏里完毕之后经常已经是凌晨,密苏里偶尔大发善心才会提督在旁边的偏房睡觉,但是命令她必须在早上六点前离开,但更多的情况是立刻赶提督出门。夜晚的出租车提督支付不起,她只好深夜中徒步回家..
但这次比之前肯定要急切很多,提督小跑着,身上绑着毛巾还多穿了一件衣服,跑步会牵扯到受伤的部位,从眼睛刺出的疼痛已经逐渐蔓延到整个头部,随着步伐提督的头越来越沉重..经过四十分钟连续不停的奔跑,提督终于来到家楼下,她轻手轻脚地上楼,尽量不要吵到住在三楼的佐藤太太,打开房门一片漆黑,正当提督睁着一只眼睛吃力寻找的时候,两只红眸突然亮起。北方靠在墙角,怀里正在抱着正在熟睡的小港湾,盯着在黑暗中的提督。
提督快步走过来,跪在前边
【提督,你的眼睛..】
红眸在黑暗中仍看得很清楚,白色的布条缠在提督右眼上,但是已经被血液染红,边缘处的地方血液已经干涸发黑,布条下仍有细细的血线缓缓流下,胸口的布料正在一点点染上鲜红..
面对北方的询问,提督下意识地捂住右眼。但她现在还不知该如何跟北方叙述这件事情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要尽快离开】
提督将剩下的被褥和身上多余的衣服扔在货车的后座,后座并没有分割成单独的位置,原本的用途是给司机躺下小憩,提督将北方和小港湾安置在后座,再次跑上楼,她翻出藏在榻榻米下面的信封,再次用手估算了一下厚度,对于佐藤太太那辆有些年纪的小货车来说绰绰有余,买新的也完全足够。原本是不打算使用这钱的,但是情况紧急。提督拿出笔在信封表面写了些抱歉不辞而别,感谢平日照顾的话,然后将信封塞在佐藤太太房门缝中,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她居住了将近一年的住所..
北方靠在后座的窗边,小港湾安静地在她怀中睡着,她看着窗外快速划过的路灯,一盏一盏,明暗交替,竟有种悲凉的感觉,北方已经不打算再次询问提督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认为提督在承受不住之后会自己说出来的。都是这样,一个原本就柔弱的人类,第一个想着的可能就是避开风险吧。北方抬起眼睛,看着在前面驾驶的提督,蛮厚的帽衫仍然遮不住单薄的肩膀和凸出的肩胛骨,自从她很晚出去工作之后变得更加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