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白濡似有些气闷,脑袋撇向一边,一股子倔劲儿。
诸国奉给梁国的质子,均由大梁长公主负责前往挑选、押送。按梁洲的懒散性子,都是以“易管”为主,从不给自己挑刺儿头,找麻烦。这个可好,还没到盛宫就跑了。自己舟车劳顿,风尘仆仆,进了家门水都还未喝一口。梁洲心里叹气,苑国如果有其它人选,她是决计不会带回这么一个热血冲脑的半大孩子的。
眼前的少年双手反剪捆于背后,后颈上架着森冷的剑刃,屈辱的跪在梁洲面前。梁洲起身钳起少年的下颚,晶亮的黑眸里印着她难得正色的模样。
“这里可不是苑国太学,本宫也不是教书先生,犯事不过请顿教条。你在梁国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你们苑国,你犯了事,担待的可是苑国子民。你这一跑,潇潇洒洒,苑国再小,好歹十二城,数万人能与你一同消失无踪么?”
少年脸色发白,梁洲却想笑,“你且想想,今日长公主府若是捉不回你,明日大梁便会向你苑都的皇叔发难,难说不会借机派兵入你苑国境内,名曰搜捕逃质,实则……”梁洲嘴角一勾,笑的像个毒妇,“怕是你半个苑国都得入我梁境。”
“你!你好卑鄙!”苑白濡听来后怕,气急的想站起身,挣脱钳制,一副恨不得立刻回去保家卫国的样子。身后的侍卫一脚踢在他的膝后弯,苑白濡双腿一麻,痛呼一声,复又重重跌跪在地。
梁洲笑意更甚,“卑鄙?”,真是不可理喻,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阐述事实,就是个卑鄙小人了?还真是被洗脑的不轻……
“初一。”
“卫在。”
苑白濡身后的侍卫这才将脸从阴影中抬起,棱角分明,眉目俊朗,分明是一张俊颜,却因面无表情显得过分生冷,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淡漠,只是单纯的感觉肃杀之气太重,盖过了人本应有的生气。
梁洲拍拍苑白濡的脸,眼角扫了眼卫初一,“苑质逃梁,缚柱鞭六十以儆效尤,曝一月,禁足北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