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许久没有同自己的两个儿子单独待在一块儿了。
可今日,先是若雪向他禀报乌恒擅养血蛊,再是若寒闯了进来,他们二人虽不亲厚,也是礼数周全,从未有过这种举动。
若寒姿容出众,尽管玄衣锦袍,仍似仙人一般,南疆王忆起故人,十年来伪装的冷,突然就淡了许多,道:“寒儿怎么来了?”
“……父王与皇兄在商议事情,儿臣稍后再来。”
“不必。”若雪懒洋洋地说,“乌恒擅养血蛊一事,你可必须得知晓。”
血蛊是南疆蛊术中最阴狠残忍的一种,以活人为饵,饲养八种毒物,养出的蛊一旦种入人体,便使其求死不得。
若寒道:“血蛊已被明令禁止,乌恒私自养蛊,已是违反了各族的盟约。”
“他做的这般大动静,没有旁人帮忙,我是不信。”若雪望向南疆王,“父王念及旧情,可我们这位大祭司,怕是不会。”
南疆王攥紧了衣袖,正欲开口,谁知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直把三人震得左右摇晃。守城将士飞身来报:“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妖人!”
本是深沉夜幕,却被一道白亮泛着蓝光的惊雷劈过,白衣道士是垣教的人,而剩下的那些男男女女,手执宝剑,臂托莲花,微风拂过仙气袅袅。
“道友,便是这南疆王,害死我师妹的?”
那身材高挑,面色凝重的美貌女子站在众人身前,平常的一句话,便使人感到千斤重压。
垣教道士答道:“南疆王赐时芳道友自尽,大火焚烧了三天三夜才停息下来。他用蛊术制人,时芳一身仙法,竟被活活的烧死。”
“师妹……”女子喃喃道,“当时我正闭关,出来时才得知你身陨的消息。如今既知凶手,必定为你报仇!”
此话一出,又是一道惊雷,剑上流转灵力,下一刻便要将南疆王斩于剑下,不料远处传来一声呼喊:“王上,臣前来救驾!”
“时莺道友小心,南疆属此人蛊术高深莫测,便是我们也不能大意。”
“一个凡人罢了。”
乌恒嘴角上扬:“凡人……我南疆百年不受外人侵犯,靠的可不光是蛊术。”
他吐出冷酷的字眼:“杀了他们。”
嘶嘶响声,果不其然又是蛇群,然而自四面八方跳出来的黑衣人,却叫时莺惊了惊。
“都是修仙之人……”她心下虽惊,可自己这边的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见众人缠斗,只是偶尔扫开蛇群,观察起他们来。黑衣人面上无任何表情,面容被蛇纹覆盖,几乎分辨不清本来容貌。下手凶狠毒辣,出招只管进攻不惜自身受伤,倒让弟子们投鼠忌器起来。
虽是如此,她自闭关出山后修为大涨,也不怕他们。
“废物。”乌恒对着阴影中的人道,“阿笙,你去吧。”
白衣剑客瞬间消失不见,快到看不见的剑影形成一圈,把除时莺外的人都逼退数步。
无论是否修习,都看得出来,这二人之间,才值得一战。
南疆王本想趁此逃离,却被若寒唤住。
“父王,他说的是真的么。”
若寒面色如常,可南疆王偏偏听出几分失望,几分埋怨,不由得让他想起名为时芳的女子。在他下令赐她自尽时,她亦是这般表情。
“我怎么会……”他苦笑道,“当时各族刚刚归心,实在不宜再起波澜,我命乌族前长老送你二人去安全的地方。谁知……她性情刚烈,竟纵火自焚……”
“她是我最爱的女人,你是我的亲骨肉啊寒儿,我怎么会忍心,把你们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呢?”
若雪一直紧盯着战况,笑了笑:“如此,是不是该问问我们大祭司,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