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千言微微扬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后,忽然转身,狠狠推了傅默一把,然后在他不敢置信的视线里,微笑道:“接下来的事,请让我一个人解决。”
随着这句话,傅默身后出现了一个黑洞。
“千……”一个“言”字尚未出口,整个人便被黑洞吞噬,又一次被这个回忆构筑的世界排除到边缘地带。
这家伙,居然已经能操控自己的回忆了?
傅默闭上眼睛,嗤笑一声——厉鬼成妖,果然都非同寻常。
把傅默送走后,颜千言脸上的微笑顷刻间如潮水般褪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半晌才再次开口:“出来罢。”
话音刚落,一个纤长的身影从树后走出,她双臂交叉背倚着树,姿态悠闲地开口:“还活着呢?颜国七皇子。”
那人明明是个少女,却穿着男人穿的衣袍,华贵的紫色长袍上绣着银色的花纹,流光溢彩。
她一头垂腰长发被一根雪白的丝带随意地系于脑后,容颜与墨君有三分相似,却有着墨君所没有的柔和与英气——是的,柔和与英气,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竟在少女身上和谐地交融在一起。
颜千言沉默着与她对视,忽然抬手按上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中,夹杂着一丝悸动。
墨国第七公主——墨铃。
心里清楚地知道她是谁,嘴上却还是平静地询问:“请问您是?”
墨铃依然双臂交叉背倚着树,举手投足间尽显与她性别与年龄不符的豪迈。她的脸上极少出现别的表情,此刻也是波澜不惊地回应:“本公主是谁,你无需知晓。”
颜千言无奈一笑:“好。”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墨铃忽然挑了下眉,稍稍站直身子,“你是怎么怂恿我父皇下令处死长公主的?”
颜千言闻言一愣,脸上全是茫然——什么?
大脑忽然一阵刺痛,几个模糊的片段从眼前掠过——就在他被墨铃救下几个月后,墨君下令处死了长公主。
在这几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忆起这件事的颜千言,自嘲地笑着,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您在说什么啊……墨君视我为草芥,我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能怂恿他亲手处死自己的皇妹?”
“哦,那我换个问法。”墨铃依旧波澜不惊,“我父皇为何要处死长公主?这之中,你做了什么?”
颜千言沉默着放下了遮挡眼睛的手,回想起千年之前,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回应,犹豫许久,终是一字不差地说出了同样的话:“殿下认为,我做了什么?”
“正因为不知道,我才要问你。”墨铃的反应也同当年一模一样,“本公主不善权谋,身边缺了个谋士,不知你是否能成为那个我寻觅许久之人?”
颜千言笑了笑,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同时是她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便道:“长公主为人荒淫,极易见色起意,尤其是貌美而又毫无防备的男人。太子殿下英俊洒脱,喜饮酒,多次半夜饮至不省人事,酒后乱性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那如果——喝醉的太子殿下,衣袍半褪地出现在长公主床上,会如何?”
听完这段话,墨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忙用手去抚平,然后发出一声冷笑:“你一个奴隶,近不了太子的身,又如何能将他送去长公主的床上?”
颜千言又是一笑:“就算我近得了太子的身,殿下认为,以我的力气,扛得动太子?更不用说,太子是习武之人,我贸然接近,岂不寻死?”
“那……”
“是二殿下。”颜千言痛快地说出了答案,然后看着墨铃不敢置信的情,平静地解释道,“太子出事,谁获利最大?自然是二殿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