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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惯例地浅眠着。

我莫名觉得，莱特的身形有些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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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月很快就要到了。

夫人和小少爷的丧生在虫洞边缘，尸身再也无法追回，只能在首都星留了座空荡荡的石碑。将军说那样也好，她生前最爱那里的繁华。

谁也不知道将军在想什么，他不再谈论战事，拒绝参政，整日游荡在酒庄和林园，甚至放下了那柄最为钟爱的佩剑。

将军表面不显，依旧是个笑容满面精矍铄的老爷子。

唯有器灵们知道，在老人独处之时，揣摩着旧日光景，黯然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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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格里家族的星舰预定后日出发，比往年推迟了一日。

艾尔温说，舰船哪块的零件失修故障了。

他想去帮忙，却被维修师们赶了回来。

大人们光是检修主体发动机就忙得团团转，哪有空去理地位低下的小侍从呢？

少年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有些滑稽地擦掉脸上的灰。

“唔……说起来今年的维修师多了几张生面孔，也没在衣领上扣着皇室认证的别针。”

我没注意他在叨逼叨什么，只觉得屋子里闷得慌。

便鬼鬼祟祟地对艾尔温下了个精暗示：

“听好了，艾尔温小鬼。‘我’想出去走走，带‘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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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只是把水果刀，但起码吸收日月精华修炼了三千年。对付一个未成年的小人类，应该不在话下。

然而，我的期待落空。

精暗示屁用都没有，艾尔温的鼻子更痒了，喷了我一身的口水。

“抱歉，伏鲁兹。”

艾尔温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把我擦干净。

“我好像有些花粉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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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小鬼又在胡说八道，现在是冬季，还处于环境恶劣的边境星球，哪来的什么花粉。

若是我连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都催眠不了，那我无颜面对满柜子的江东父老。

我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器灵们：

“器灵，终有一日要统治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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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壮志豪言还没抒发到一半，一坨黑钢砸了下来。

尘土飞扬。

相当的重量直接磕在我引以为傲的小银牙之上，漂亮的尖头齿缺了一个坑，疼得我嗷嗷乱叫。

“卧槽！谁啊！”

莱特面无表情地踩在我的落齿上，银牙瞬间化为齑粉。

“咕唔……我的牙……我俊俏的小门牙！！！！！”

未料将军的佩剑会掉下来，巨大的响动惊得小侍从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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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温。”

莱特用他无机质的声音轻声道，每个字眼仿佛都裹挟着异的魔力。少年的身躯一震，色逐渐陷入茫然，显露出乖巧和顺从。

“在今夜无人的时候，溜出宅院，带我去看看星舰。”

我惊讶地目瞪口呆，顾不上满嘴漏风。

“你你你……催眠他？”

莱特身上的机械开关闭合了一下，没有否认。

“身为圣格里家族的器灵，竟然诱拐主人的下仆！简直胆大妄为！厚颜无耻！为非作歹！”

我转瞬之间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抛至脑后，作为人类的同伴同仇敌忾。

“哦。对了，艾尔温……”

莱特回头又对小侍从下了个指令。

“有空的话把这把水果刀扔到高浓度强酸里面，这对它的身体健康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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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噤声，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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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温真是位十全十美的侍从，对莱特的暗示言听计从。

接下来他整天躲在厨房薅醋，为我炮制一壶完美的手工强酸。

少年几次看我的眼睛都是绿的。

我也不顾会不会被人类发现了，伸出火柴人似的短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