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思在这里住了两天,由鱼儿带着,将陆润和去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陆润和给鱼儿做的沙盘,在篱笆边种的一排野菊,还有一锄一锄挖出来的菜地……越是看,李仲思越是心酸,他缺席的十几年,陆润和将自己和儿子照顾的很好很妥帖,可为什么不再等一等,等自己找到他,等自己接他们回家……
斯人已逝,就算重走他走过的路,也再见不到那个人了。
第三天晚上,李仲思的手下开始收拾东西,也不知道打哪里弄来的几口大木箱,将陆润和用过的东西一样一样小心的放了进去,收到柜子上的几本书时,鱼儿才想起来,为何看李仲思眼熟了,他将其中一本书翻开,里面夹着一张已经毛了边的纸,上面画着的,赫然是李仲思。
他小时候曾见陆润和看着这张纸发呆,似乎自己还问过画上人是谁,却被陆润和东扯西拉糊弄过去了,现在想想,才知道是为何。
李仲思走过来将纸拿起来看了看,片刻后笑道:“是他画的,鱼儿,你不知道你爹爹多有才华,琴棋书画,没有他不会的。”说罢轻轻将画像夹回书里,像是对待什么无价之宝一样,将书放进了木箱。
看出了鱼儿眼里的好和疑惑,李仲思温和的对他说:“等回了京城,我再慢慢给你讲你爹爹的事情。”
鱼儿点点头,和李仲思并排坐到槐树下,看几个手下进进出出,将小屋子渐渐搬空。
京城是什么样子呢?那里的房子是不是很大?住在京城的人应该每顿都能吃肉吧?元季修刚来的时候就吵着要吃烧鸡……
元季修……去了京城,是不是就能见到他了?只是他还记得自己吗?
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鱼儿强迫自己不再想元季修,又转头看了看也在发呆的李仲思,怎么想都感觉有些怪。
本来以为爹爹去世后,自己再无一个亲人,可是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爹,说要好好照顾自己,说要带自己走,这是鱼儿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这样的未来,也实在太陌生,太令人惶恐了。
“怎么了?”李仲思摸摸鱼儿的头。
鱼儿随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你真的是我爹?”
“还不相信我?”李仲思哑然失笑,指指忙碌的手下,说:“他们都说你不笑的时候挺像我的,笑起来就像你爹爹了,酒窝跟他一模一样。”
自己长得像陆润和,鱼儿是知道的,像李仲思他倒是还没有发现。
父子俩相认不久,心情又都沉重,着实没有再多的话可以聊,默默看手下收拾完东西,各自睡去。但其实谁都没有睡着,一直熬到天亮,起床一看,已经有人送了早饭过来。
鱼儿食不知味的草草吃完,在门口站了许久,才告别了这个生活了将近十八年的地方,跟着李仲思一行人沿着小路走了。
本来骑马会比较快,但是鱼儿不会骑马,便准备了马车给他,里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褥子,最外层又铺了凉席,坐上去既不会硬邦邦的,也不会热。但就算马车舒适,头一次坐马车的鱼儿还是被颠得晕头转向,吐了好几回,等几天的路程赶完,到达定王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