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什说:“我可不想被汽油火葬。”
过了一会儿,伍尔什又说:“不要烧掉我们的房子。”
回到家中,威尔夫假装一切如常,他找出存在抽屉里被闲置多年的口琴,坐在伍尔什身边吹奏那首曾被他苦练过上千次的“时光流转”。他习惯与静悄悄的石料、木材打交道,常常想象伍尔什从那些“艺术”中获得的快乐。他笨拙的练习,想试试把自己的爱意融入进去,没准儿伍尔什还会夸他几句。可是过去并没有。
伍尔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觉得这个粗手粗脚干活麻利的男人认真起来的时候格外讨人喜欢。
等那一曲结束,伍尔什说:“对不起,那一次是我混账,你知道是哪一次。其实很好听,威尔夫。”
威尔夫用干哑的嗓子说:“叫我‘小狮子’或者‘我的雄狮’。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夜里,他们像往常一样,威尔夫将头枕在他的肚子上,听他念书里的片段,两个人一起大笑。伍尔什脑中还残留着他父亲小比尔的死前的哀嚎的可怖场景,那时他觉得死亡是无数痛苦铸造而成的铁丝网,而灵魂只得被无助的关在其中。
等这种事落到他自己头上,他竟然觉得周身渐渐麻痹的感觉还可以忍受,能有这种错觉恐怕多亏了他孪生兄弟当年替他进行的“治疗”。他说:“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你提前告别。我的孪生哥哥,我还没有原谅他,最好,等我离开以后最好有办法再气气他。你猜,我会和你说什么?”
“你会说‘我爱你’。”
“没错,我爱你。”
威尔夫猜测伍尔什可能能再挺个两天或三天,他紧紧贴着伍尔什的身体不安稳的睡着。第二天清晨,感觉有吻落在他颊侧,他醒了过来,问:“你当初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伍尔什一动不动,睡颜安详。威尔夫并着食指和中指去测他的呼吸,没有气流轻轻拂过他的指尖。
14.
处理伍尔什的身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威尔夫没有办法向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和伍尔什生活得久了,他学会了一些变通,私下贿赂其中一位,最终得到一盒骨灰。那骨灰刚出来的时候还有这烫手的温度,他像是摸到太阳一样死不撒手。
回到家中,他迁怒于兽栏里眼温驯的牛犊,他拿猎枪指着它们,在它们用湿润的圆眼回望他时,他妥协一般放下枪托。
那两周以后,威尔夫都处在一种狂乱的不安当中。一直以来,他为威尔夫而活,他为他修建小屋,开扩他们家的院子,还给花圃施肥浇水,他为伍尔什创造一切他给得起的。两个人来此处定居之后,他觉得自己终于离开老鼠洞,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他又像一下子跌进了冰冷的坟墓。
他试图结束全部。联系伍尔什家的双胞胎哥哥,卖掉房子,辞掉工作,开车找个有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