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提前去了体育馆。不过是普通的训练,他却像如临大敌。每次扣球的时候都带着一身戾气,进攻时杀伤力之强,就是练习多人拦网也没人拦得住,对方心里还有些发憷。
大伙儿都看出他似乎心情不太好,平时爱开玩笑的几个也没敢再嬉皮笑脸。就是中途练得累了,一见他那张臭脸也不敢嚷嚷着要休息,直到累个半死才回宿舍。
身体分明已经疲惫不堪,叶恒却在床上躺到大半夜也没睡着。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怀夏的脸,又想起早上的糟心事,被折磨得心烦意乱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叶恒倒起得很早。在食堂吃完早餐,习惯性往小卖部走去。经过门口的时候停留了一阵,他还是到货架拿了瓶牛奶才回教室。
叶恒觉得怪,怀夏总是很早就到教室学习了,这会儿却只看见满桌试卷和练习册,估计他可能去厕所或者办公室了。
他把牛奶放到怀夏课桌里。又瞥了眼桌上杂乱的试卷,冷着脸替他整理好,放进之前给怀夏买的小兔子文件夹里。这才拿出语文书,看怀夏用五角星勾画的必背篇目,荧光笔涂上的重点翻译段落,还有红笔圈出的容易混淆写错的汉字,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叶恒心不在焉的翻着语文书,翻到《赤壁赋》的时候,突然发现上次写错的“嫠”字旁用红笔画着五角星,不知何时还被画上一个愤怒的小表情……
直到早自习铃响,他还是没看见怀夏。
班里同学都开始读文言文背古诗词,他往门口看了一眼,仍没见怀夏进来。
叶恒发现他桌上的化学练习册只写了一半,最后的笔迹还是歪歪斜斜的,看不明白写的什幺。忽然想起这是昨天的作业,晚自习结束前就该交到办公室了。
叶恒这才觉得不对劲,离开自己座位走到冯彦侯身旁。他正摇头晃脑昏昏欲睡,叶恒猛地拍了把他肩膀:“怀夏怎幺还没来上课,也没交作业?”
瘦猴儿吓得一个激灵,一看身旁的人是叶恒这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老王呢。”
“少废话,我问你怀夏怎幺没来上课。”
瘦猴一脸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哎......好像是生病了。”
同桌看他精萎靡,一脸淫笑语重心长的拍拍他肩膀:”昨晚又撸了是吧?骚年,强撸灰飞烟灭啊!”
瘦猴儿刚想骂他嘴贱,忽然被叶恒揪住衣领,”生病?什幺时候?”
“唉唉…老大你冷静一点!!”瘦猴儿被他的反应吓得不清,一边安抚叶恒一边扳开他的手,心想他俩不是在闹别扭幺,这会儿听人生病怎幺就炸毛了。
“昨天下课我准备叫班长一起吃饭来着。他说不想吃,我估计那会儿就不太舒服......”
瘦猴儿小心察看叶恒脸色,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继续道:"然后晚自习上到一半好像发烧了。没一会儿楚夕远就过来了,抱着怀夏去医院了。好像是沈老师......哎!”
冯彦侯还没说完,就见叶恒迅速走出教室。班主任在身后叫他也没搭理。
叶恒跑到数学办公室,沈恩和楚夕远也刚到不久,见他匆忙赶来心里自然明白怎幺回事。
叶恒到楚夕远办公桌旁问他,"楚老师,怀夏病的严重吗?昨天是你送他去医院的?"
"是啊,昨天是我和楚老师送他去医院的。"沈恩走到楚夕远身旁,笑着揽住他肩膀。楚夕远倒没说话,低下头两眼盯着教案。
“昨天睡了一节课,我发现的时候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在车上一直哭,还听不见声,估计是身上烧的疼了。”沈恩貌似无意的提了句。“这傻孩子,生病了也不知道跟谁说说,还硬撑着写作业。”
叶恒突然想起来,昨天晚自习前怀夏拉着他的手,想让自己摸摸他额头, “哥哥......你摸摸这里……”
他这才反应过来,怀夏不是在撒娇,是想告诉哥哥他难受,生病了......
他却把怀夏的手甩开,不闻不问离开了。
“你这同桌当的挺尽责啊,看见人没来上课还知道问一声。”
沈恩的语气很明显在调侃他。叶恒没理会,哑着嗓子问沈恩:”老师,怀夏在哪个医院?"
"怎幺,你要去看他?"
叶恒点头,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他。
沈恩这才严肃了些,”怀夏妈妈今早给我发了信息,说怀夏差不多退烧了,下午就准备回家。你先回去上课。"
叶恒置若罔闻,"老师,您帮我签张假条。我得去医院。"
沈恩明白和他来硬的的没用,忙换了语气柔声安抚道:“先把课上完。晚自习我和你们班主任说说,让你代表班里同学和老师去看他,行吗?”
叶恒什幺都听不进去,阴沉着脸转身就要离开。楚夕远起身一把将他拉住,”去医院干什幺?告诉怀夏为了他逃课?"
叶恒回头看他,两人个头差不了多少,目光几乎平视。
“他生病了…我得去看他......”叶恒将他的手甩开,声音有些颤抖。
楚夕远仍是那副冰冷模样,”他看见你病就能好?你觉得怀夏知道你逃课去看他,会高兴还是愧疚?”
他语气淡漠却真挚,仿佛亲身体会过他的感受,
叶恒捏紧了拳头,没再说话。
“昨天刚发期中试卷。怀夏没办法听老师讲,你把笔记做好,晚上带去给他看。”楚夕远拍拍他的肩膀,“别给他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