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浏览网页、下载东西、查看邮件,总该有什幺地方……是陌生人侵入的途径……
“病毒。”他嘟囔道,“不是只有下了怪的东西才会有的吗?”
公交车的引擎隆隆作响。
行方长心底知道其实并非那样,他心头一团乱麻,不断思索着病毒可能的来源。
他人发来的邮件吗?资源帝那里发来的种子?某个网络连接?
什幺人在公交车上坐在了他身旁,行方长不适地挪了挪身体,只觉得他太过亲近了——车上明明还有其它位置。
先前在回家的公交上遇到的事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他的大脑忽地就变成了一团乱麻,那时感受到的热度与情欲又在身体中翻搅。
“不、不要……呜啊……”
“你很享受啊,喜欢被陌生人干吧?”
这样的对话自始至终徘徊不止。
他讨厌这些,也因此更加讨厌自己,他为了摆脱这些恼人的幻听选择了在下一站下车。
四周人来人往,他正赤身裸体地站在大街上的幻想一下子击中了他,行方长颤抖了一下,却发现那感觉并未消退,反而水涨船高。
……停下。
他默默对自己说道,抱紧了笔记本,继续向前走去。
可那些幻想却径自愈演愈烈,他正光裸着身子被陌生人牵着走在街上,他仍然看不到陌生人的脸,周围也没有他认识的人,而他的身体就暴露在这样的目光下,被完全不相干的人视奸。
“哈啊……哈啊……”他因此而下流地喘着气,呼吸难堪地散着潮热。
无数双眼睛像无数双手,抚摸他的身体、揉捏着乳头,伸入后穴抠挖,引导他走向众目睽睽下、彻底背德的高潮。
他在无数陌生人间y乱地呻吟,痛苦无助地向下坠落……
这些幻想让行方长在真正的大街上面红耳赤,他加快脚步,目光胡乱地在街上扫视着转移注意力。
现在,他既不想回家,也没法走在大街上,这世间仿佛……
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
……
最终,行方长找到了一家过早开门的咖啡厅,在那里消磨了一整天时间。
咖啡或者花茶,如果饿了就要些松饼之类的东西,他打开电脑却不敢连网,只能盯着其中的公司文件发呆。
转过天来变是周一,这年国庆假期后正好是另一个星期的开始,行方长很早就从睡梦中惊醒,他看着床单上留下的jīng液痕迹,厌恶地把他们推到一边。
他做了反复且令人讨厌的噩梦,但除此之外,这一夜还算平静。
——陌生人并没有出现,即便行方长消失了一整天,他也沉默不语。
行方长觉得自己享受了难得的平静。
他比平时还要早的到了公司,假期后的第一天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堆积了许多工作。
邻座的女孩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和同事叽叽喳喳,其内容从自己假期时的经历到听说有人在怪的店里看到了姚经理,她们说起仓库假期里又来了不少原料,而实验室则因为各种各样的状况陷入了忙碌。
“除了新样,他们还要补过去的图谱。”女孩说,“明年要过新版gmp,听说他们已经开始三班倒住在实验室里了。”
行方长的心脏忽地停了一下。
他盯着电脑上的文字,咬了咬牙,最终把混乱的心绪压了回去。
gmp认证对药厂来说是大事,明年年假大概就是他们最后的休息时间了——行方长并不怎幺期待假期。
他埋下头,把手上的文件整好,站起身,说道:“别光聊天,快干活。”
“好——”
从后头传来的声音不能算是十分有诚意,不过现在的时间也还算早,假期后第一天,对上班兴致缺缺也算在意料之中。
行方长倒也不是想上班,只是他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逃避方法,他拿着些文件跑到办公室门口,发现姚经理也已经在那里了。
手上的文件并不是要给他的,但看到他的身影,行方长仍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一眼便看见了办公桌上的东西——那是个红黑相间的u盘。
看起来和陌生人带到他家中的那个一模一样。
行方长僵住了,而后飞快地跑开,一口气钻进了厕所里,剧烈地呼吸着。
最右边这个隔间的门似乎坏了,被带上后摇晃着嘎吱作响,行方长用颤抖的手稳住它,仿佛也稳住了自己的心绪。
它们都太混乱了,连带他的呼吸也显得凌乱无比,他大口地吸进四周的空气,虽然是公用的厕所,但这里因为打扫得当而没有多少异味,他不断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等他终于成功稳住了呼吸,办公室里也已渐渐被人声充满。
新的工作日正式开始了,对所有人来说,这又是平凡且疲惫的一天。
等行方长松开隔间门的把手时,他的手已经不再颤抖,他定了定,拿着文件一如往常地走进办公室,对着迎面走来的人微笑。
——他努力让自己不显得太过异常,以至少在工作时间里找到喘息的余地。
时间就这样过去,整整两个星期,陌生人没有再出现在行方长家中。
事到如今,行方长虽没有简单地认为他放弃了,却也不由得为这段休憩时间而感到庆幸。
周末加班也变多了起来,按照以往的经验,陌生人不会在这样的周末出现,这才是真正能让他放松下来的因子。
“放过我吧。”在走进家门前,他低声嘟囔道。
现在是周六晚上,他加了一天班,还故意延长了加班时间,无论屋子里还是外头的天色都一片漆黑。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
摸着黑洗漱、上床,而后祈祷第二天什幺也没有发生。
睡梦已经成为某种他既贪恋又恐惧的东西,他一直没能好好睡觉,又恐惧着那之后会发生的事。
但工作的疲惫仍然让他很快陷入沉眠,意外的,这天他没有做噩梦,名副其实地沉睡过去,于夜无梦,而后他慢悠悠地转醒,空气中满是闲散的味道,他在被窝里蹭了蹭,打算伸手揉揉眼睛。
……他的手被捆住了。
行方长一个激灵,睡意褪去大半。
他睁开眼睛看向前方——自然,什幺都没有看见。
这种状况只意味着一件事:陌生人来了。
“为什幺……”在周日。
在这种最容易被人发现的情况下。
房间里传来布料摩擦着椅子的声音,接着,陌生开口了。
“你知道吗?”——机械音,“在电脑上的任何操作,都会留下日志。”
他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