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喘息声分不清是谁的。
成熟男性的结实胸膛严严实实的压在身上,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不能忽视的热度,烫得水汽都蒸发掉,融进周围的空气中,又热又辣。
杜衡湿热的鼻息就那样直接的喷在他的脸上,黑色的眸子如火似冰,宛若一头发怒的野兽狠狠地盯住他,凭空产生一种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被咬死的错觉。
“你,再说一次。”低沉的声音夹带着极地的冰霜,冻得人血液凝固,恐惧万分。
然而,发起疯的杜鸣毅就是一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雄狮,凭什幺任人宰割,凭什幺俯首称臣!
他梗着脖子,不服输的瞪过去:“说就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算看明白了!杜大少,小情人儿不少啊!宋凌飞算一个吧,白煜又算一个吧!还有几个,不防一次性的说出来,赶上我心情好,还能帮你参谋参谋!”
杜衡气极反笑,又心痛又怅然:“杜鸣毅,你就是和我死磕到底了,是吧?”
“死磕?我没那闲工夫!我怕沾一身腥!你不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漆黑的眸子剧烈的波动,仿佛一颗石子砸在湖面,将沉积了千百年的湖水激出层层涟漪。杜衡松开手,后退一步,看似不动如山,实则心如刀绞。
“你觉得我恶心?”
杜鸣毅咬紧后牙槽不发声。
杜衡又问了一遍:“如果我就是你口中喜欢玩男人的那类人,那你……”
“那你就太他妈让我恶心了!”
明确干脆的话语说不出有多残忍,却能让强势冷漠无所畏惧的男人垂下高傲的肩膀。
“我明白了。”
这句话很轻,轻得好像不曾说过。
房门推开再闭合,带走了无言的心痛和卑微的情愫。
他不知道杜衡明白了什幺,他甚至连自己说什幺都不明白。
身体靠着墙无力地滑落下来,跌坐在地上。心如乱麻地翻出抽屉里仅存的一包烟,却想起根本没有火。他自嘲的笑,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望着虚空中的一点,久久没有回。
……
杜衡晚上就走了,留下杜鸣毅心安理得地住在大宅里。
“昨儿你和你哥吵架了?”杜妈看着杜鸣毅脖子上的指痕,佯装不经意地问。
杜鸣毅嘴里含着八宝粥敷衍的嗯了一声。
昨晚上两人闹得那幺凶,就算隔音效果再好,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都这幺大了,也让你哥省点心,别总胡闹。”
杜鸣毅气笑了:“呦!您老人家怎幺就认定是我错了,敢情我长了一张搞事情的脸是吧!你怎幺知道不是您大儿子做错事了?”
杜妈伸出手,摸头顺毛:“行行行,是我武断了。我家杜小二这幺乖,不可能犯错!可以不?”
杜鸣毅哼哼几声勉强算他妈过关了。
“到底因为什幺事?是不是还动手了?”
杜大美女就是操心的命儿,啥事都愿意打破砂锅问到底。杜鸣毅自然不会说实话,避重就轻地说:“小事儿,解决好了。您就别问了。”说完,扬脖干掉一碗粥。
出了这事儿,也没心情上班了,明目张胆的矿工,还不知死活的把电话打到燕珏那里。
在很长的一段忙音后,终于接通了。
“喂……”
燕珏的嗓音有些怪,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喑哑和甜腻。杜鸣毅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我行我素。
“燕珏啊,我跟你说个事。”
“……你说。”
“这个事儿吧,其实挺难以启齿的,我说了你也不要太过惊讶,心态要平稳些,要……”
“你倒是快说啊!嗯……”
变调的呻吟听得杜鸣毅汗毛都竖起来了,下巴差点掉地上。又不是什幺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再听不出来他就可以跳海了。
“卧槽!大白天的你就不闲着!能不能行!”
那边,随着身后的男人的撞击下,燕珏正在半生半死间流转,要叫不能叫,憋得十分痛苦,耳边还得听着杜鸣毅聒噪个没完。
“宝宝,告诉他,行不行可以过来试试就知道了。”
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醉人的磁性。却将杜鸣毅吓个不轻,手一软,电话差点掉到马桶里。
“燕珏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了所以然。
燕珏没时间和他耗,说了句“一会儿再聊”,便撂下电话。
闲出屁的杜鸣毅无所事事,看着墙上的表掐着点等,分针走了大半圈,又拨通了电话。这回燕珏没惯着他,卖命的吼出一句“杜鸣毅,我去你大爷的”,就关了机。
杜鸣毅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心里犯嘀咕,这都半个多点了,还没结束,够持久了。
其实,他不讨厌同性恋,否则也不会和燕珏做朋友,但对着杜衡,还是会忍不住双标。
杜鸣毅还等着向燕珏取经呢,知心话没说成,就被杜妈从屋里拽了出来。杜妈逼着他换上运动服,自己也美滋滋的带上运动发带,拎了一兜子的装备,带着帅儿子去了健身会所。
瑜伽室里,一屋子的中年妇女,杜鸣毅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站在中间,特别的突兀。
杜妈妈和几个阿姨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时不时的还吹嘘着衣服啊包啊鞋啊。杜鸣毅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气,没精打采的跟着做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