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至瑶抬起头,对着他叹口气。
余至瑶很不喜欢眼前个咄咄逼人的小薄荷。小薄荷凶恶起来,就不那么有趣可爱。
况且何殿英的门徒多过,也让他感到不安。双方之间的矛盾其实直都没有得到化解,是合作,然而根本无法合作,因为都是野心勃勃。等到何殿英把势力壮大到定程度,余至瑶几乎可以猜出自己的下场。
当晚上,余至瑶回到家中,进哑巴的卧室。
哑巴依靠着床头半躺半坐,正在自得其乐的折纸鹤。忽见余至瑶来,他掀开棉被就要下床,然而却被余至瑶按住手。
“今在商会见到他,忽然觉得他很讨厌!”余至瑶坐在床边,喃喃的道:“他是面前最大的块绊脚石,踢也踢不开,挪也挪不走。如果换成别人,早就——”
哑巴垂下眼帘,看着他压在自己手上的右手,感觉余至瑶好像渐渐不那么反感自己。
余至瑶把话继续下去,的心怀叵测、咬牙切齿:“早就杀他!”
哑巴头,随即将只小小的白色纸鹤放在余至瑶的手背上。
余至瑶没有留意纸鹤:“可对他总是下不去手……简直都舍不得碰他!”
哑巴看他眼,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第38章崩溃…
上海来的货船停在三井码头,因为没能在何老板那里疏通清楚,所以满船的货物硬是卸不下来。最后船上经理也火,调转方向开往英租界太古码头。
码头附近皆是脚行,脚行里面便是脚夫。脚行的老板不发话,货船轻则无人卸货,重则不许靠岸。太古码头的脚行老板,人称秦八爷,本来也是独当面的人物,可是英租界如今出何殿英和余至瑶两位后起之秀,他就日益变得没权没势,是码头上的大把头,然而想要做到唯独尊,也是不能够的。
三井码头开过来的货船,照理来讲,他是不敢接的,因为中间横着何老板;可不接又不行,因为余二爷不知怎的和货船经理联系上——船是上海易老板的船,上面装着全是印度烟土,耽搁不起。经理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但是经理有经理的规矩,不认何殿英那套!
余至瑶亲自去趟脚行,对秦八爷道:“卸的货,出事情担着。要是不卸,那就去找别人卸。”
秦八爷苦笑着摆手:“别,别,您派的人要是到码头,将来还能走吗?不是不识时务,您要是能担得住责任,那就卸,还能挣笔不是?”
秦八爷到做到,真就卸三船的烟土。卸过之后他越想越是后怕,简直不敢再见何殿英。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他躲在脚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殿英不劳他架,主动登门来。
时气已经很热,何殿英穿着短袖衬衫,露出白皙的半截手臂,走起路来甩甩,是个十分带劲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站在秦八爷面前,他单手插进裤兜里:“怎么着老秦?余二爷的话是话,的话就他妈是放屁,对不对?”
秦八爷叹息声:“何老板,恕句得罪的话,几船货,是可卸可不卸,自己完全没意见。可现在夹在您和余二爷之间,卸也得罪人,不卸也得罪人。您心里难不难?那余二爷都找上的门来,何老板不让卸,余二爷力逼着卸,还他负切责任,要是不卸,他就另派人过来——怎么办?只好卸啊!”
何殿英挑眉毛</br>